第四章 失序（3/6）

出现多名死者，照理说半兽人军应该会士气不振才对。

戈毕尔一无所知。不晓得半兽人王有多可怕。

首领知。他知半兽人王的可怕之处。

这差异转化成结果，在戈毕尔面前显露獠牙。

●

咯嚓咯嚓咯嚓咯嚓。

半兽人军践踏尸体。

手脚并地爬行，在地表上蠢动。

不，并非此。

他们不是在践踏尸体，而是在吃那些东西。

可怕的光景令人寒毛直竖。

这景象甚至让骁勇善战的蜥人战士团退避三舍。

一阵可怕的妖气包围半兽人军。

其中一名战士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才要退后却跌倒了。半兽人的士兵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朝蜥人战士一涌而上。

他被拖进泥淖里，遭人撕下手脚，命丧黄泉。

战争打后，首度有蜥人战死。

他的死成为端。

最下阶的士兵吃掉魔物、获取能力后，力量会辗转落入半兽人王手中。

不同于利姆路的独有技「捕食者」，无法将能力彻底重现。可是，却有比「捕食者」强大的地方。那就是除了能力外，能继承魔物的身体特征。能在某程度上吸收对手的能力，回馈到部下的身体。

这就是独有技「饥饿者」的其中一项能力「食物链」。

他们既是一个族群，也是个体。

跟牙狼族的特迥异，但这群体化便是「饥饿者」的特征。

也因为这，蜥人族首领才会此害怕出现战死者。

为了不让族群个体失去胜过半兽人的优势。

就算无法夺走对方的所有能力，是能取得某些特征。获得的东西会投到全体半兽人身上。

例长出在泥淖里也能自由自在活动的蹼。

例让身上的要害部位长出鳞片，借此增加防御力──好比这类细微变化。

那些变化在半兽人军身上显现。

不过──多了这些细微变化，战况立刻产生天大的转变。

「别害怕！让他们见识威武的蜥人族有多厉害！」

在戈毕尔的鼓舞下，蜥人战士们始变得士气高昂。

身为湿地的霸者，在有利于己方的战场上战亦让他们感到安心，大伙儿再度对半兽人军发动攻势。

他们已经知自己的行动速度比半兽人军要敏捷。

半兽人军的脚被泥泞绊住，才无法跟上蜥人的速度。

就算在数量上比不过对方也没关系，要能绕进防御薄弱的军队侧腹，对他们展攻势，要像刚才那截断他们、个别击破简直易反掌。

照理说是这才对……

蜥人族打算朝侧面进攻，半兽人军也保持阵形应对。

行动速度比刚才快上好几倍。

（唔！半兽人的动改变了……？）

当戈毕尔发现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敌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左右展，将蜥人战士团包围住。

动整齐划一，二万兵将很快地封住戈毕尔军的退路。

他们得意过头，攻得太过深入才会自取灭亡。

对自己的机动力过于自信，认为摆动迟缓的半兽人军是小一桩。结果打过头，过于深入敌军地盘。

目前跟戈毕尔他们对峙的半兽人军数量，除了分队的一万人外，加上先遣部队三万人，总计四万军力。其中半数已绕到蜥人族后方。

戈毕尔有瞬间犹豫，最后是选择正面突破。在这里回头的话，姑且不论蜥人族，动缓慢的哥布林将无法跟上脚步。这一来，他们将会被半兽人军包围在正中央，最后面临全灭的命运。

戈毕尔哥布林当盾看，但他不至于冷血到对哥布林见死不救。

「跟随我的脚步！我们要一口气突破半兽人军的包围网！」

戈毕尔大叫，一鼓气地冲向半兽人军、跟他们硬碰硬。

假今天的半兽人军没受独有技「饥饿者」影响，或许戈毕尔能杀出重围。

不过，那是假设。

实上，蜥人战士团发出强而有力的攻击，而半兽人军于正面摆出防御阵形，蜥人的攻击在阵形祟下脆弱地粉碎殆尽。

这瞬间决定蜥人战士团──戈毕尔将吞下败果。

四周的封锁线几近完成。

此外，半兽人军本队陆续加入湿地大战。

戈毕尔一行人落入最惨的境地，被困在敌军之中。有被行军蚁吞没的昆虫。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就算他们奋力抵抗，仍难逃力尽丧命一途。

戈毕尔并不无能。

仅一瞬间，他已正确分析己军目前面临的状况。

可是，他却不懂情是怎么发生的。己军是胜券在握的强者才对，攻击却突然间不管了，这点戈毕尔始料未及。

尽管此，戈毕尔是没有放弃，打算尽一切手段挣扎。

他拚命拉高嗓门整顿军队，一方面也不忘鼓舞大家。

哥布林们始陷入恐慌状态，蜥人们也感染那份不安。无论何都得阻止这心情扩散。

恐慌一旦在战场上蔓延来，大伙儿就不会听从命令了。到时肯定会战败，等着全军覆没。

戈毕尔也考虑过撤退的可能，但他知己军已无路可退了。

就算他们有办法突破包围网，也无处可逃。

出击时，全军已在戈毕尔的掌握之中，各兵团井然有序地出洞。但败逃之下窜进洞窟里，洞窟路线过于狭窄，不足以容纳。

发布撤退命令后，哥布林肯定会争先恐后地逃跑，将洞窟入口塞住。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被人断了退路，军队将乱成一团，蜥人就能等着被半兽人军杀掉。

不──基本上，就连前往洞窟都有困难。

假他们不逃进洞窟，改窜往森林好了，半兽人军的机动力超越以往，今会遭对方追击，个别击破。

不能撤退。

戈毕尔深深明白其中理。

为什么英勇的父亲要选择守城，走那消极战术。现在的他总算明白了。

自己真是个大白痴。但再怎么后悔也为时已晚。

今他能做一件。就是鼓舞同伴，多少缓和他们的不安。

「咕哇哈哈哈！你们别怕成那！有我在啊。绝不会输给那些猪！」

他叫着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话，借此鼓舞军心。

今，戈毕尔等人的命运即将走到尽头。

●

啊啊……

首领吐出叹息。

他很后悔。

当初不该那当传说讲，早该实告知戈毕尔，让他知半兽人王有多可怕。

正确来说首领的确有讲，却没将那些恐怖的传闻实出，让他后悔万分。这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传闻当过往云烟，不怎么重视它们。

（都怪我不好……）

首领相当自责。

若戈毕尔对半兽人王了若指掌，或许能多少提高警觉。

一切都太迟了。首领唉声叹气地断了念头。

他有责任要担。

看看待在大厅里的同胞。大家全都一脸不安。

有四条大路通往湿地，后方留一条退路。

逃生通应该很安全。直通山岳地带下方的丘陵。

要离森林，走那边是在绕远路，不过相对的，也可以远离湿地。此外，他们特地准备的逃生路线就连女人跟小孩都不会迷路。

因此，该警戒的是前面那四条路。

在各岔路上反击半兽人军的部队始慎重撤退、过来这边集合。

安排在四条路上的最终防卫战力剩一千五百人。有其他的部队尚未过来会合。

半兽人军人数众多。照那些人数来看，这里肯定马上就会被发现。

希望悲剧发生前，残存战力能尽量集中，不过……

首领朝逃生的通瞥去。

同胞全集中在这儿，虽然是大厅却挤得水泄不通。

万一这些人一口气冲向逃生通，肯定无法及时将所有人疏散。

应该趁现在让大家逐步逃生才对。

反正不管先讲是后讲，都无法避免让群众陷入混乱。无论何都要尽可能降低灭族机率。

但就算逃进森林好了，迟早是会被半兽人军发现。

假他们成功逃，又无法保证今后的生活能顺利维持住。

考量诸多因素，首领才迟迟无法下令要大家逃离。

结果，他能为族群争取时间。

来等待不晓得会不会来的援军。

然而，首领渺小的希望就此粉碎。

通突然响起战斗声响，混合汗水与铁味的鲜血气息飘来。

（始了……）

大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首领立刻要女人、小孩到大厅后方避难，在前方配置战斗人员。

为了在封锁线遭敌军突破时做出应对。

战士们举起长枪，按原定计划排成弧状备战。

他们要办法封住四条通的出口。

这次不再看轻半兽人、认为他们比自己差，利以多打少战术确实除去敌人。

幸亏通不算宽敞，一次能进入的敌军人数因而降低。

按个体战力比来看，今蜥人的战斗力比半兽人军稍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