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玻璃祈祷（2/7）

「吾自入库观之，事可速成。」

高峻每日忙于政务，要是等到他有空才进宝物库查看，恐怕花期已过，幽鬼亦不再出现。如此一来，要将这幽鬼送往极乐净土，恐怕得等明年了。

「这可有点伤脑筋……依规定宝物库只有朕及羽衣（注：管理宝物库的宦官。）才能进入。」

「汝不对外人言，何人会知？」

高峻一时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应。一旁的卫青瞪了寿雪一眼，眼神仿佛在说着「妳说这是什么话」。

「……根据律令，乌妃有没有这个权限，朕也有点忘了……」

高峻双手抱，嘴里呢喃念个不停。

「乌妃娘娘！」卫青压低了声音对寿雪说：「请不要再给大家出难题了。大家为人耿直真诚，您提出这要求，只会给他添麻烦。更何况还是这违反纪律的事情……」

寿雪只把卫青的抱怨当耳边风，专心凝视着柳树，心里左思右，不明白那幽鬼为何会逗留在这地方。

「好吧，那就照妳的意思。」高峻说。

寿雪转头望向高峻。

「天亮之前，朕会派人过去接妳。那时候朕得主持朝议，但朕会留下钥匙，妳进宝物库尽管看吧。」

高峻感慨万千地看着寿雪，接着说：

「……只要乌妃出手，天底下有什么东西得不到？只不过是进宝物库看一看，也不是什么大事。」

果然温萤已经把那件事向高峻回报了。寿雪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仰头望着高峻。两人就这么默默对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是高峻先移了视线。高峻望向柳树，改变了话题：

「为什么这幽鬼只会在柳花的季节出现？」

寿雪回应：

「此幽鬼乃借柳花精之力，以现其形。生前或与此柳有若干缘分。」

「原来如此，幽鬼也有各不同的境遇。」

「大家……」原本心怀不满也不敢插嘴的卫青，此时忽然口说：

「最近那件事情，何不请娘娘相助？」

「何事须吾相助？」寿雪看了看卫青，又看了看高峻。

「我原本还以为大家今天来见乌妃，是为了那件事情呢……」

「青，那件事无须再提。」

「但是这么下去，您的身子……」

「朕说不再提。」

高峻的口气虽然平淡，却有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卫青无奈，只能应了一声「是」。

「究竟是何事？」寿雪再三询问，卫青却是三缄其口，再也不肯答话。寿雪望向高峻，问：

「汝身边亦有幽鬼扰人？」

高峻的眉毛微微一颤，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如何不肯明言？」

「这件事不妳帮忙。」

高峻转过了身。寿雪凝视着他的侧脸，问：

「……汝母之幽鬼乎？汝友之幽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