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再现

沿海的大马路上，一辆市面上常见的白色油电混合车以时速六十公里的速度向前奔驰。

『……现在已经将救出来的学生送上救护车了。警察也已经到达现场。目前正冲入校内。校舍里头究竟发生什么？连一个教师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会有。话说此，真是惊险啊。」

男人将收音机关掉，靠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闭起眼睛。

青木优里菜确认前方信号转红之后，慢慢踩下煞车。

「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准备，结果一瞬间就结束了。」

坐在优里菜旁边的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祭典就是这么一回。」

「……很棒吗？」

「这个嘛，虽然说不上是最棒的，不过算可以。」

「讨厌，这说法，你的女儿也太可怜了吧？她从小就被你洗脑，无论身、心都同字面所示奉献给你了呢。」

虽然优里菜的是玩笑的口吻，但似乎踩中了男人的地雷。

男人眯着眼，望向优里菜。

「我也教了她足够的快感。她的敏感度不输给母亲啊。这点就跟树子差很多了。」

树子。听见这个名字，优里菜的口一阵疼痛。她心，连自己都这么难受了，男人的女儿应该更是痛苦到无以复加吧。

父亲深爱的女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叫做水野树子的女人。

男人将自己的女儿改造得跟树子一模一。

为了在一个与表面社会仅有一线之隔的地方，让男人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帜「确立远端操破坏人脑的方法」，重现那场实验。

为了亲眼目睹最爱的人被毁掉的一瞬间。

「不过已经很足够了。有收集到资料，也找到需要改进的地方。应该有办法制造出维娜的完成品了吧。」

男人咯咯笑着。

男人亲眼目睹女儿死去的瞬间。口被劈的那一刹那，牢牢刻画在他的脑海里。

在男人心中，这是树子二次死亡。

最初树子死去的时候，男人以为能够杀死自己的心。因为爱上树子，才知感情的脆弱，知什么叫做孤独。他以为要杀了树子，就能杀了自己的心、孤独以及痛楚，杀光一切的一切。

但实际上，树子死去的瞬间，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朝着男人排山倒海而来。这份过于激烈的疼痛，在某一刹那转化为快乐。男人录下树子死亡的瞬间，重复观看了好几次。然后，也自慰了好几次。

但是，录下来的东西已经渐渐无法满足他。同时他也痛切感受到，自己心爱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此一来，原本应该已经杀掉的心又始隐隐抽痛。孤独感不停在脑中增生。

啊啊……好再杀一次。

果能够再次杀了树子，这次一定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