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2/2）

男子伸手取起搁在一旁的笙。

「我来吹笙吧。」

男子火盆拉到近旁，炭火烘笙。

「可惜没有人舞蹈，或许……」

「或许？」女子问。

「哈哈……」

男子笑着，依旧火烘笙。

「妳知吗？」

男子望着手中的笙，自言自语般地问。

「知什么？」

「有关猿乐的……」

「猿乐？」

「猿乐的乐音和受乐音吸引而起舞的人，都是献给天地之神的供品。」

「是……」

「现今，乐音和舞蹈都是人为了娱乐自己而演奏或起舞，但那本来是献给众神的供品。」

「供品？」

方才，女子也听了男子说过同一句话。

也许起了此，女子的眼神又添增一分恐惧。

「听说猿乐原名叫神乐。」

「是。」

「古人厩户大君（注14）取去神字的部首『示』，称为申乐（注15）。」

男子低声语，宛在述说天地之秘密。

「后来申乐改称为猿乐，最初是为了娱乐天地之神的祝词……」

大概判断笙已经焙得够温热了，男子举起笙，挺直背脊。

「若笙音象征自天上下的阳光，那么，笙音应该也能召唤神……」

男子低语，继而双含着吹嘴。

音色滑出。

那音色仿佛自男子双手捧住的笙中飞出一凤凰，轻飘飘地在檐下月光中起舞般。

相传「笙」是依照凤凰合起翅膀的形象设计而成。此刻，犹男子将那凤凰化为音色，放其飞至天空。

笙音在月光中烁烁飞舞。

凤凰在月光中袅袅上升。

那光景仿佛梦境。

笙音裹着月光，月光裹着笙音。

过一会儿——

笙音中夹杂着某声音。

砰！

砰！

那声音很低微。

听起来像是有人在黑暗中击鼓，响声却比鼓声低。

砰！

砰！

砰！

声音依旧响起。

同时又传来「喔」、「呀卡」、「阿哩」（注16）的轻微叫唤声。

「喔」声响起时，「砰」声也随之响起。

接着「呀卡」声响起时，同时也传来「砰」声。

之后是「阿哩」声响起，同又传来「砰」声。

伴随着那唤声和砰声，有某物在月光中反覆浮现于半空，闪闪发光。

——是球？

似乎有人在黑暗中踢球。

每逢唤声和砰声响起，那在月光中闪闪发光的东西，应该是缝球时的金线吧。

秋草中，有小小黑影在动。

总计有三条黑影。

球浮现在月光中时，一条黑影会奔向球落下之处，脚接球后，轻轻踢起，三次再力踢高。

其次是二条黑影跑去接球。

看来是孩子。

原来是三个身穿白色窄袖便服（注17）的童子，在夜晚的河原院庭院中踢球。

不，说是童子，那黑影似乎又太小。

是猴子！？

难是猴子学人类，穿着窄袖便服在踢球吗？

有人在更漆黑之处凝望着踢……（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