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3）

发出毫无情绪的声音后，桔梗深受打击般垂头丧气。

茉莉差点就要咋舌了，慌张地咬紧嘴。她有点理智知，再怎么说咋舌也太没礼貌了。但她早已失去珍惜长发的女心理了。已经好久没化妆，连眉毛也没化，已经记不得最后一次擦睫毛膏是什么时候了。早就不觉得让人看见没化妆的脸很丢脸。偶尔在院内看见化妆的老妇人时，就会涌起「身为女人，我已经沦落到比那个老奶奶更低下了」的悲哀心情。

桔梗仍旧丽。就算年纪增长，她的瓜子脸也没失去弹力与光泽，细长的眼尾和丰润的双就算有略施粉黛也光彩动人。对茉莉来说依然是最自豪的姐姐，但偶尔也会对这份丽感到无比厌烦。

「总之帮我剪掉，护理师要替我洗头也很麻烦。」

「她们说很麻烦吗？」

「怎么可能这说。但洗好到弄干要花上一小时耶，我会很累，累到无力。你应该没办法理解啦。」

自从进入心脏重症监护病房后，茉莉始像这拒人于千里外般的说话。

明明无法自由上洗手间，是会排便、排尿。因为不能洗澡，护理师会在床上替她擦澡、洗头。拜托桔梗长发俐落剪短，是因为不要增加护理师的麻烦，最重要的是洗发到弄干花上太多时间会让她很疲倦。看见剪超短的发型后，桔梗笑着说：「很适合你喔。」但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能说出「头发是女人的生命」的，有有体力整理头发的人。现在的我比起女人的生命，保持体力更重要。

就这，情的优先顺序不停变化。每当又有身体机能遭到剥夺，就感受到原来这小也是维持身体机能秩序的必要情。

失去后才发现，但已经无法取回早已失去的东西。

死亡，或许就是退化的最终结果。

等待死亡步步逼近的时间仿佛地狱拷打。每天都得明白看见自己的退化。没使的肌无情地萎缩，手臂变得和手腕一细，肩骨也明显突出。没的屁股一坐下，骨头直接撞击痛得难以忍受。脚也相同，脸颊也难以幸免。以前很在意「真再瘦一点」的部位的全部消失了。不要不见的部也失去弹力，肋骨明显浮出。与之相反，身体不停累积多余水分，有肚子异常凸出。跟小孩一不成比例的身体。虽然过去冀望的瘦下来了，但不健康的瘦法有恶心而已。一照镜子，顶着一头少年发型的小脸上，有凹陷在眼眶中的眼晴闪闪发亮，镜中有和先前的自己完全不同，跟妖怪没两的自己。

每次看见这个都着，好险身边没有重要的人，好险没有让最喜欢的人看见这张脸。重新确定了当时的选择是对的……（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