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不要走（2/2）

我们并肩靠在三角钢琴上，抬头看着持续吹出热风的空调。

身下的地面已经暖和起来，房间内的空气又闷又热。连一身夏装的绀野小姐都出了一层薄汗，我就更不说了。但这就好。

绀野小姐拨弄着鬓角的碎发。

「辞掉工——」

我还以为她下一句话是回老家去，但是我猜错了。

「然后消失」

「消失」

我呆呆地重复了一句。绀野小姐静静地点了点头。空调的风吹起了刘海，汗水顺着我的脖子淌落下去。火辣辣的疼痛。

「不通知任何人，也不办手续，把名字、工，一切都抛在身后，搭上电车」

「消失了——去哪呢」

我颤抖地问。身旁传来扑哧一笑。

「还没好呢，大概会去泡泡温泉吧」

「泡了温泉，接下来呢？」

问到最后声音都沙哑了。绀野小姐波澜不惊地望着不断吹着风的空调，慢慢转过脸来，露出一抹出浅浅的微笑看着我。

「……不知。你觉得呢？」

这个人还没放弃寻死吗？我不知。无论我如何费尽心思，努力观察，都无法看透她内心的法。

来是因为我脸上的表情相当绝望，绀野小姐为难地笑了笑。那是个有些无奈的、不设防的微笑。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她微笑着叹了口气，注视着我说：

「要一起来吗？」

「诶」

她的语调轻松得好像在邀请我一起吃咖喱，我惊得睁大了双眼。绀野小姐长长的睫毛先是垂下，复又抬起——现出一双写满了认真的眼眸。不闪不避的视线。

一直以来覆盖在那双目上的薄膜，在这一刻似乎融化了大半。绀野小姐的问题一定是发自真心的，并不是玩笑，也不是敷衍。明白这一点后，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绀野小姐那高雅音乐一般的妙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我问你，沙树小姐」

「啊……」

扑闪扑闪的目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惊人的魅力。我不由得看呆了。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会不会结束，说不定会永远持续下去」

「绀野、小姐」

「你愿意和我一起，尝试这么一趟『旅行』吗？」

绀野小姐是认真的。我只明白了这一点，除此之外仍然一无所知。绀野小姐的真实法是什么，过往的人生是怎么的，又有什么烦恼和困难，我都一概不知。但是。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空调送出的热风拍打在脸上，渗出的汗水浸湿了脖子，我被疼痛刺得瑟缩了一下，引得空荡荡的房间中央那台唯一的三角钢琴发出嘎吱一响。

（绀野小姐——）

我的视线仿佛被那双丽的眼睛吸住了。视野的一角，绳圈依然在摇晃。绀野小姐眯起双眼，似乎在询问。我得说点什么回应她。可……（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