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袭』（2/9）

虽然怯懦的朱音很可爱，但凡事都有个限度。在不同于以往的层面上，如今才人在家里找不到安身之处。

他一走出厕所，就看到朱音泪眼汪汪地鼓起脸颊，站在门前等他。无论是才人洗手或爬楼梯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朱音都像花嘴鸭的小孩一在背后跟着他。

──这下该怎么办啊……

才人一面叹息一面读书。

朱音大概是担心才人不知不觉间消失，时不时从椅子上偷瞄他，没办法专心念书的子。

时间就这来到深夜，准备要上床睡觉了。

「……我去洗澡喔。」

「噢。」

朱音整理好参考书和笔记本，离才人的书房。

这下终于能静下心了，才人松了口气。他好好读一遍刚才跳过的地方，于是往前翻页。

「那个……」

「什么事！？」

朱音突然返回，才人立刻阖上书本。

朱音手上抱着睡衣，从门缝中窥探房内。她羞耻得满脸通红，战战兢兢地说：

「一个人洗澡很危险……你、你能不能……一起来……」

「嗄！？」

才人吓了一跳。

这实在不像一个偶然间碰到手就要把人的手指折断的少女会说的话。

「妳的意思是……一起去浴室？」

「嗯、嗯……因为像洗头发的时候，要是一个人闭上眼睛就会被干掉……」

「不会被干掉吧……」

至少才人不曾中招过。

「不行吗……？」

朱音撒娇似地以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只要不说话就是模特儿等级的少女，她这个表情具有惊人的破坏力。

「……好吧，只限今天晚上喔。」

才人严肃地说。

五分钟后。

才人在更衣处盘腿而坐，负责把风。

他和浴室里的朱音之间隔着一门。

──好吧……说得也是，这是理所当然的嘛！

才人点头，但也无法否认自己心中多少觉得有点可惜。就算对方是天敌，又有哪个男生会不期待与少女一起洗澡呢？

门的另一侧传来朱音洗头发和冲水的声音。

隔着雾面玻璃还是能看见体的剪影在动的子。由于才人实际见过一次朱音的体，可以轻易地在脑中重现那副模。

「欸，你还在那里吗？你在吧？没事吧？」

浴室里的朱音不安地问。

这对青春期的健全男生来说也是一强烈的刺激。

不要再对天敌产生望了，才人努力集中精神。

他从脑内记忆体叫出历史上的人物，依照年代排序并默背名字。透过人类壮阔的岁月，净化自身渺小的望。

──我即世界。世界，就是我。

就在才人试图以瑜珈姿势抵达悟的境界时……

「为什么不回话！？我要生气啰！？」

快哭出来的朱音打浴室的门，露出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