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3/5）

「就我记忆中的语感，好像不是这意思……呃，我不太清楚，细节很模糊。」

话一说完，耳边似乎响起了轻笑声。

我连忙环顾四周，和尚一脸讶异。当然，这里有我与和尚两个人，但那声音真的是在耳边响起的——是从耳机传来的？

我轻轻举起手制止和尚，并竖耳聆听；我听见了些微的杂音——又或许是我误以为听见了。

和尚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

「……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笑声。」

和尚伸出手来，关掉录音，并倒带重播。耳机传来了我跟和尚的声音；自己的录音声怎么听都听不惯，害我浑身不对劲。

话题谈到了梦的——就是在这之后。我的身子往前屈，双手放在耳机上，竖耳倾听。此时，眼前突然变暗了。

……咦？

我抬起头来，发现日光灯变得黯淡无光。和尚也仰望天花板，见日光灯越发黯淡并逐渐泛红，随即始各自闪烁。

教室的所有照明都在闪烁，仿佛随时就要熄灭。这边的灯管始闪烁，一瞬间像屏住呼吸似地几乎熄灭，却又突然复原；同一时间，另一支灯管也始闪烁。这些互闪烁的灯管让整个教室明明灭灭，降临四周的幽暗被强调，又被淡化。

正当我哑然无语、愣愣地看着这幅景象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咯咯笑声。

果然是从耳机里传来的。在不断闪烁的灯光中，我带子倒转回去，并在适当位置停下，重新播放。我的声音正说到「学校顶楼有个男孩」，而一呵呵窃笑声和「就是坂内同学」同时响起。

——刚才明明……

没有这个声音啊！我才刚萌生这个念头，耳边就传来了说话声，听起来像是「跟你说」，也像是「那个是」。是小孩的声音，有小孩在说话。虽然和我自己的声音重叠，听不太清楚，但是语尾的「……所以啊……所以啊」带着稚气，隐约分辨得出来。

照明在闪烁，变暗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小孩在我的耳边轻喃，虽然声音很小，但我确实听见了。

我再度倒带，从适当位置重新播放。带子里的我又说到「学校顶楼有个男孩」，而小孩的说话声和这句话重叠了。

……它在说什么？

我竖耳聆听，同时，我的声音始扭曲。犹带子拉长一般的声音。我在奇怪声音怎么变得又长又低沉，声音便复原了。

——已经知……坂内同学……跳楼……

咯咯笑声和这句话重叠了。

——真的是……

……所以啊！

——学校里有好多人跳下去……

……全都摔扁了。

——很心……

……死了好多、好多。

——很愉快……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