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叙爵』（2/5）

「原来如此。」

「我没有糊涂到不派人监视的地步。」

「可以确定艾拉奇斯侯爵是自我了断的了。话说回来，真亏你坐得下去啊。」

「嗯？啊啊，你是指这把椅子吗？」

蒂莉雅整个人往后靠在椅背上。

「坐起来还挺舒适的啊。」

「你不会觉得毛毛的吗？」

「照你这讲，不只椅子不能坐，整栋侯爵宅邸都得拆了。」

蒂莉雅傻眼地说。

「好吧，那好消息呢？」

「我已经决定要由谁来继承艾拉奇斯侯爵的位子了。」

见蒂莉雅露出贼笑，克罗洛不禁不寒而栗。

「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可以。话说，为什么你动不动就从我眼前溜走？」

「我没有动不动就溜啊。只有在产生不祥预感的时候才会。」

「每次我要找你谈话时，你总是有不祥的预感吗？」

「差不多是这没错。」

「很遗憾，这次你的预感落空了。」

蒂莉雅面露沾沾自喜的笑容。

「照这说来，艾拉奇斯侯爵的继任者不是我啰？」

「……」

克罗洛战战兢兢地确认后，蒂莉雅沉默了。

「你怎么知的？」

「因为我有不祥的预感啊。」

蒂莉雅吟地嘟嚷后，克罗洛深深地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接下来由你继任就对了。从今天起你就是艾拉奇斯侯爵。」

「我不能推辞吗？」

「为什么要拒绝？」

蒂莉雅一本正经地提出疑问。

「这个担子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又没管理过领地，而且未来还得继承克洛佛德男爵领地呢。」

克洛佛德男爵的领地位在帝国南端，艾拉奇斯侯爵的领地靠近帝国西北端。

如果两块领地很靠近也就罢了，一南一北根本教人分身乏术。

「你还要过好几年才会继承男爵的领地吧？趁这段时间思考对策不就得了。」

「乍听下好像有些理，问题是蒂莉雅你直接指名领主这好吗？」

「其实这么做并不太妥当，可是现在事态紧急，相信父王也能谅解的。」

蒂莉雅面有难色地皱起眉头说。

「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要指名我？」

「……唔。」

蒂莉雅一如在沉思般双臂抱。

「理由一言难尽，总之我对你抱有很深的期待。」

「哪里一言难尽了。」

没到蒂莉雅这么赏识自己，克罗洛不禁全身发烫，不过表面上他还是故平静。

「我对你有所期待是真的。虽然你的专业技术和学科成绩每一项都烂爆了──」

「你的说法也太恶毒了。」

「有吗？我已经提醒自己字遣词要温和一点了。」

「到底哪里温和了？」

「你不觉得烂爆了这个字眼听起来还挺可爱的吗？」

「不，我跟你没什么共鸣。」

「这啊。」

蒂莉雅蹙起眉心，微微垂低了头。

「所以你的决定呢？」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

「很好。」

蒂莉雅闻言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话说回来，我有多少的预算可拿？」

「没有。」

蒂莉雅不假思索地秒答。

「是我问问题的方式不对吗？请问皇女殿下，微臣可以领取多少活动资金呢？」

「就跟你说没有那东西了。钱都拿去发给解雇的下属当遣散费了，所以侯爵宅邸的金库连一枚黄铜币也没有。」

「你把下属都解雇了？」

「让之前服侍艾拉奇斯侯爵的那些下属留下来也不会有任何好处。不如大方一点撒钱请他们离。还是说你比较赞成把遣散费省下来，直接赶走他们就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问题是，现在我没钱也没人，这要怎么管理领地？」

「你只要撑到十月就有税金可收了。」

「问题就在于能否撑到那时候啊。」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要答应了，克罗洛叹了口气如此心。

「而且就算我要征税，也要有事务官帮忙吧。」

「不必烦恼找不到事务官，我会把我的人手留下来借你。」

「可以这吗？」

「人才本来就是要这的。所以你不担心事务官的问题。」

「总之我得确认一下状况。」

「报告在这里。」

蒂莉雅拿出了一张羊皮纸。

「听说积欠的薪俸多达金币六万枚之谱。」

「金币六万枚！」

克罗洛忍不住大叫。

「如果扣掉战死者的份，只剩下三万九千枚的子。」

「三万九千一是吓死人的数字啊。像这负债累累的状态，教我怎么做事啊。」

「唉，你怎么口闭口就是钱钱钱的。」

「如果蒂莉雅你不要一时冲动把钱全部拿去资遣下属，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棘手了。」

「不，我也觉得很抱歉，可是……」

「算了。预算我会自己办法生出来。」

克罗洛唉声叹气地离了办公室。

※

「老大，这尊雕像要摆在什么地方？」

「你随便找个显眼的地方摆着就好。」

「知了。」

米诺把扛在身上的女雕像放在入口大厅的地板上。

虽然那尊女雕像就跟真人女一大，可是跟米诺一相比就显得非常娇小。

「这是最后一尊吗？」

「是的，搬完这一尊宝物库就清空了。」

「话说回来，前一任领主收藏了不少东西耶。」

克罗洛环视了入口大厅。整个空间堆满了术和工艺品、武器以及魔术具等等。这些全部都是艾拉奇斯侯爵的收藏品。

「怎么了吗？」

「我总觉得这些收藏品缺乏一体感。」

一般而言，收藏家都会搜集跟特定类别或一系列的物品。至少不难看出大方向是什么。然而，从现场的收藏品却完全感受不到那感觉。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胡乱搜集一通。

算了，反正前任领主收藏这些东西的目的也不是重点，如此心的克罗洛，把视线投向了他的部下──米诺、里萨多、贺尔斯、雷欧、白朗、灰朗、戈尔帝、蕾拉。

「你们身体才刚康复就麻烦你们，谢谢。」

「老大不需要谢。这点程度的劳动甚至连复健也称不上。」

克罗洛向众人致意后，米诺为代表回答。

「老大，虽然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已经太迟了，可是我们自搬空宝物库没问题吗？」

「嗯，关于这件事，其实我已经被蒂莉雅任命为新任的艾拉奇斯侯爵了。」

「也就是说？」

「现在的艾奇拉斯侯爵是我。」

「恭喜老大。」

「不过，事情不是只有我当上了侯爵这么简单而已……」

「哦，怎么了？」

「现在连一毛钱也没有。」

米诺「哎呀」一声，伸手捂住了脸。

「老大，这下可糟了。没有钱，就跟人没有头是一的理。」

「所以我才打算卖掉前任侯爵的收藏品，多少填补一下财务的黑洞。」

因为克罗洛不在这节骨眼制造无谓的恐慌，所以他刻意隐瞒积欠的薪俸付不出来这件事。

虽然他讨厌自己这心狭小的为，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俺明白老大打算卖掉收藏品赚钱了，可是为什么要把东西摆在这地方？」

「就算要卖掉也得先制目录才行啊。」

「俺倒是认为直接卖一卖比较轻松。」

「我要清楚知我们本来有什么东西，又卖了多少钱。」

「哎，既然老大这么坚持，倒也无妨。」

制目录是进行易的重要步骤，不过米诺似乎颇不以为然。

「蕾拉，你来帮我制目录。」

「……盟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