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准备与实战（2/4）

「就是，要怎么说呢……例如一起吃午餐、聊聊天……然后在晚餐之前回家这。」

「什么啊，你们是国中生在约会吗？」

「没、没关系！一始这就好！」

我们展了激烈的争论。

羽依旧是满脸错愕。

「话说回来……决定约会行程的人不是妈妈，应该是提出邀约的巧哥吧？他有跟妳说什么吗？」

「……还没有。他只有说，等决定了会再跟我联络。」

阿巧现在好像正在思考行程，我则是处于等待联系的状态……怎、怎么办？

要是他强行安排了过夜约会，我该如何是好？

还是说……其实他已经订好旅馆了！

假使他预订了温泉旅馆，结果因为对方的疏失，误以为我俩是夫妻，只准备了一个房间给我们，还把被子铺在非常靠近的位置，然后一始两人还各自窝在角落睡觉，之后却上演彼此愈靠愈近这爱情喜剧常见的剧情──

不对。

不可能、不可能。嗯，不可能。

真是的，我在妄什么啊。

即使是妄也太超过了。

那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因为约我的人──是那个阿巧。

「……既然对方是阿巧，我他绝对不会提出那么奇怪的约会计划。他一定会为我和羽着──啊。」

「……喔～」

正当我一个人像在确认似的嘟哝时，只见羽带着满意的表情扬起嘴角。

「看子妳非常信任巧哥呢。」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妳赶快跟他往就好了啊。」

「……啊～啊～吵死了吵死了！」

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都讲不赢她，我赶紧逃也似的中止对话。

「啊哈哈。不过说实在的，我真的好期待喔。不晓得这次约会，妈妈会如何被巧哥攻陷。」

羽神情愉悦地这么说。

攻陷。

这个词说不定得相当精准。

这次约会──我就像是去被攻陷的。

被比我小超过十岁，说喜欢我这大婶的古怪男孩攻陷。

阿巧。

左泽巧。

尽管我从小就认识这个男孩，却完全没有发现，他居然早从十年前就一直单恋我。

我、他和羽，我们三人一起玩过好多次，我也曾经和阿巧单独去买过东西──可是，这么正式地两人单独外出，理所当然还是头一遭。

这便是我和他的初次约会。

『喔，妳和那位传说中的男孩子这个周末要去约会啊。这可真是令人羡慕呢。』

电话另一头，狼森小姐的语气十分愉悦。

吃完晚餐，羽回到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之后──

我本来是为了确认工事项才和狼森小姐通电话……结果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谈论我的恋爱故事了。

感觉最近老是这个子……

『之前通电话时，我说话稍微狠了一点，所以一直很好奇妳们后来怎么了……不过看来妳们的关系进展得相当顺利，真是太好了。』

「……呃，是啊。」

虽然其实发生了一些纠纷。

虽然其实引起了大动。

不过如果单单只看结果，说是「关系进展顺利」或许倒也没错。

『哎呀呀，真的是……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我最近好缺男人，整个人都快无聊死了，我也好和二十岁的大学生约会喔。』

「请妳别再亏我了……我也是很辛苦的。」

『嗯？有什么好辛苦的？不是只要心心地去约会就好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我不习惯这事情，总觉得好难为情。」

『这啊……也对，因为歌枕妳是未婚的单亲妈妈嘛。自从妳收养羽以来，就不曾和谁往，将心力完全投注在工和育儿上。』

「……就、就是这。那个……狼森小姐，受人邀约之后……女、女生应该怎么做才好？」

我抱着一线希望，询问恋爱经验丰富的她。

向过去因为自己外遇而离过三次婚的女请教也许是一个错误，但她对于谈恋爱这件事总比我要清楚多了。

『啊哈哈，没什么好烦恼的啦。』

仿佛不把快被紧张与不安压垮的我当一回事似的，狼森小姐哈哈笑：

『如果是妳要设法掳获喜欢的男人，或许就有必要谨慎地拟定战计划──可是这次明明相反啊。』

「相反……」

『立场相反。这是对妳喜欢得不得了的男孩子，为了攻陷、笼络名为歌枕绫子的女人而安排的约会。』

「啥……唔、唔唔……」

如此直言不讳的发言，让我害羞到了极点。

这是对我喜欢得不得了的男人，为了掳获我而安排的约会──我虽然早就知这一点，可是听到这些话还是会害臊到不行。

『歌枕，妳什么都不必烦恼。伤脑筋是对方的工，妳只要稳稳地坐等对方来接送就行了。』

「……」

『恋爱的主导权随时都掌握在妳手中。若是换个角度思考，这可是最快活的状况喔。什么话都不说，对方就会主动展猛烈攻势，至于要往与否全由自己决定。这将年轻男子对自己献上的青涩情意，放在自己股掌间翻转玩弄般的情境，就某方面而言，可是许多女梦寐以求的呢。』

「……要是我能够那么就好了。」

看在旁人眼里，这的情境或许令人羡慕。

我这个年过三十的单亲妈妈，受到了年轻男子的追求。

而且还不只是随便玩玩、一时冲动──而是献上了过于真挚、纯粹的初恋爱意。

要求以结婚为前提，和我认真地往。

『唔嗯。也是啦，歌枕妳这个人这么认真，握有主导权反而会让妳烦恼太多。就像新手拿到不好使的王牌，反倒会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好好运。』

「…………」

『如果日式麻将做比喻，大概就是新手好不容易只差一张牌就门清了，却一头雾水不知要听什么牌这的情况吧。』

「……就算妳日式麻将做比喻也没啊。」

虽然我知规则，所以明白她表达什么就是了。

门清是──「门前清一色」这胡牌的简称。

这牌必须将所有手牌都凑成相同花色，是得分非常高的牌型。但是门清──要听的牌往往非常复杂，如果是新手，肯定会一团混乱不知怎么胡牌。

不仅浪费了一手好牌，内心也不知所措。

尽管对进阶者而言是大好机会，然而对于新手来说，即便是难得的机会也只会造成混乱。

这无疑──正是我现在的处境。

明明身处再好不过的有利状况……却因为太有利了，反而不晓得自己该做什么。

『要不然，试着拒绝一次邀约也是一个方法。为了更明确地掌握住主导权，让对方着急来试探他的反应似乎也不坏。』

「不、不行啦，那像在耍心机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况且……」我接着说。

「我不──再逃避下去了。」

被阿巧告白之后，我──在无意识间，反覆做出一堆逃避的行为。

一下当没听到他的告白，一下试图让对方讨厌自己，然后主动离去。

我一直很窝囊地逃避现实。

可是。

我已经决定不再逃避了。

无论以后我们会变得如何──无论我们会不会往。

我都要诚实地面对他、正面接受他的心意，然后做出决断。

我，这是……我对喜欢了我长达十年的他，应尽的最低限度的义务和礼貌。

「……因为现在要求他让我暂且不对告白做出答覆的这个情况，就已经一半像是在逃避了。我知自己这么做很狡猾，所以……我不再做出玩弄他心意的行为，要好好地面对他的心意，不再闪躲。」

『……呵呵！啊哈哈！』

沉默片刻后，狼森小姐噗哧笑了出来。

『不错耶，原来妳始会说这臭未干的话了。这才是我最喜欢的歌枕绫子嘛。』

「……妳这是在称赞我吗？」

『那当然。比起刻意耍帅装成熟，这才像是妳的风呀。』

语气愉悦地说完之后。

『既然妳不耍狡猾的小心机，那么关于这次约会，我所能给妳的建议就只有一个。』

狼森小姐接着说。

『好好地享受吧。』

这个建议──还真是简单到令人吃惊。

『难得约会，妳就别太多，尽情地去享受吧。只要抱着二十多岁……不对，是重返十多岁小女孩年纪的心情，尽情地品尝青春就好。』

「…………」

『他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

「……说的也是。」

我点点头，轻吐一口气。

「我明白了。我会不去太多，好好地享受这次的约会。」

『这比较好。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这番建议或许也是多余的。』

这时，狼森小姐的口吻忽然变得促狭起来。

『虽然妳净说些循规蹈矩的话……不过歌枕啊，妳的言行举止在在都透露着……妳其实心到都飘飘然了喔。』

「什么！」

『哎呀，没什么好害羞的。受邀约会这事情，本来就是不管长到几岁，都会让人既心又兴奋啊。』

「真、真是的，狼森小姐！」

『哈哈哈，别害臊、别害臊。那么，就祝妳约会顺利了。』

在一阵挖苦的笑声中，她单方面地切断了通话。

我抱着手机，无力地趴在桌上。

「……呜、呜呜～什么嘛，真是的……居然到了最后还随便乱说。」

整张脸发热，思考回路一团混乱。

然后，口中不由自主地冒出像是不服输的话。

「通……怎万苏，挨吃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