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少女与白花（2/18）

但是，这的状况让卡拉斯有些罪恶感。

因为卡拉斯没有向艾里亚丝坦白一件事实。

「哈啾！」

卡拉斯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打喷嚏声。

艾里亚丝只顾着担心卡拉斯冷不冷，其实应该是她自己比较冷。

她缓缓动了一下身子说：

「……这么说神明可能会骂我吧……」

虽然看不见艾里亚丝的表情，但卡拉斯知她笑了。

「可是，如果只有我一人，恐怕会撑不下去。幸好卡拉斯你是个女生。」

卡拉斯从来没被人误认为女生，他也相信如果对一百人说他是女生，一百人都会大笑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如此，卡拉斯还是觉得艾里亚丝一定当真把他当成女生。

因为不管怎么说，在这段旅程中，两人唯一一次与马车擦身而过时，艾里亚丝居然一脸铁青地看向马儿说：

——那就是所谓的男人吗？

「我睡了，晚安。」

艾里亚丝很厉害，每次这么说完，她真的就会立刻睡着。

卡拉斯故意保持沉默，没有回答她。

直到听见艾里亚丝发出如小兔子般的呼吸声，卡拉斯才一边祈祷不会被人看见，一边稍微把脸贴在她柔软的部上。

卡拉斯说「晚安」时，之所以会一副像在找借口似的模，是因为那确实是借口。

这天晚上，卡拉斯忽然醒了过来。

他瞥了天空一眼，发现缺了一小角的月亮，已经跨过天空正中央，远远地跑在前面。

现在是夜晚的午夜时分。

大半夜里的气温很低，于是卡拉斯抛羞怯之情，重新抱住了艾里亚丝。

卡拉斯不停动着身子，总算找到了轻松的姿势，让他得以稍喘息。

四周非常、非常地安静，只听得见艾里亚丝的呼吸声。

卡拉斯睡在家畜寮舍的角落时，每天晚上根本不得安宁。

老鼠整晚东奔西走，要吃家畜吃剩的饲料，还会理所当然地跑进卡拉斯的衣服里。而且在这时候，蛇或是猫头鹰会为了捕捉老鼠而露出锐利的目光。夜晚的不速之客不只这些，还会有狐狸为了抓鸡、狼为了抓羊而来。

每当危险靠近时，马儿就会始发狂，鸡会始乱叫，老鼠也会更夸张地到处跑来跑去。

所以，与艾里亚丝共度的夜晚太过安静，反而让卡拉斯有快要耳鸣的感觉。

而且，现在就算太阳升起、清晨到来，也不会有人来使唤差遣卡拉斯，更不会有怎么做都做不完的工。卡拉斯以往从不曾觉得入睡是如此心的事情。

突然被赶出宅邸时，卡拉斯确实感到讶异，但他不太明白没了工明明是件好事，为什么其他人会那么恐慌失措，还哭着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