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乐园四重奏：CHRISTMAS DAY（2/2）

「姐姐要我什么都不要告诉您。」

智代小姐的声音仿佛潮湿的沙块随时会碎裂。

「无论是病情的事，还是手术的事，什么都不要说。如果您以为她的状态不错就好。还说自己虽然没办法打电话，但希望我可以假装成她，只要让电话接通就好……可是，对不起，那事情我做不到。那太过分了。姐姐经常和我提起村濑同学的事情，光听的就可以知她非常重视您。明明是这，明明有可能再也……却什么都、什么都、不让您知、这也──」

朱音和伽耶分别从架子上拿起自己的乐器，把背带挂在肩膀上。诗月伏下身子躲进鼓丛中。凛子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手指温柔地滑过键盘。会场的热量始气化。炫目的光线让我眯起眼睛。黑暗又空虚的麻木感渐渐逼近将我包住。

「或许……照姐姐说的，什么都不要告诉您会比较好，可是，虽然我这么做可能很过分，但是……」

「不会的。我不介意。」

到底哪一做法比较好，我已经搞不清楚了。

或许两都一糟糕透顶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知了。我已经没有选择。

现在的我能做的事。

「可以让这个通话维持在接通状态吗？妳那边是医院吗？医院是禁止打电话的吧。」

「不、那个，可以的……这里有家属休息室，在那里的话应该可以。」

「是吗。那就……」

脚踏钹的4拍子将黏滑地覆盖在我意识上的非现实感挖、撕裂、扯下，让它显露在外。

「请维持在通话状态。直到我们的演唱会结束为止。」

满载着Flanger效果的吉他即兴重复段随着欢呼声迸发而出，将一丝不挂的我吞没、嚼成碎块。音乐的力量真实到近乎残酷，刺进我现实中的体，摇晃我的大脑，激起深处不知是灵魂、自我还是兽的东西。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逃离这股力量。我放下握着手机的手，全身承受风琴以八度音跳跃刮起的狂风暴雨。

内脏仿佛被揪住。

伽耶的节拍在没有乐器可以倚靠、毫无防备的状况下，从一名普通听众的角度感受起来竟是如此地沉重。我被牢牢钉在地面，沐浴在朱音毫不留情的吼声中。

我们竟然把如此罪孽深重的东西散布到世界各地吗？我不禁这么。

在沉溺于恋爱和歌曲的这个小小会场的外侧，现在也有人降生于世，有人因离别而落泪，有人无言地陷入绝望，有人孤独地划桨航向宁静大海的另一侧。

可是，这些都与我无关。音乐仍在不停响起。天堂的喷泉不会在乎人们的喜怒哀乐，只是在那双曲线的臂膀上缠绕、不断涌出、持续回响。生命的前方有死亡阻挡，跨越死亡的前方又有另外的……（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