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住在外场的加藤义秀在妻子澄江的搀扶之下进入尾崎医院，是在九月已经过了二十天的时候。十和田探头进来表示有病患需要急诊。正在看诊的敏夫将视线投向安代。会意过来的安代走进候诊室，看到年迈的老者在妻子和武藤的搀扶之下，好不容易才坐了下来。

“可以吧?”

安代半跪在地上看着老人。意识朦胧的老人勉强跟安代点点头，脸色十分难看，两边的肩膀随着呼吸的频率不停的上下耸动。呼吸既浅又弱。安代握住老人的手，发现老人正在冒冷汗。脉搏也十分急促。

安代回头看着闻讯赶来的律子和聪子。

“拿担架过来。我进去通知院长，你们先患者送进处置室。记得测量血压和脉搏。对了，先动脉导管准备好。”

律子和聪子俐落地始动，安代也马上走回诊疗室。敏夫抬起头来，询问处理的情形。

“已经送进处置室了。”

安代直视着敏夫的双眼，会意过来的敏夫立刻站了起来。跟病患致歉后前往处置室。

“情况何?”

“频脉、呼吸急促。轻微的缺氧状态，瞳孔收缩。”

敏夫点点头，推处置室的房门。

“哪里不舒服?”

听到敏夫的声音，澄江不由得握紧满是青筋的双手。

“两三天前就一直躺在床上，好像是感冒的子。他自己说睡一觉就好了，不到今天却变成这副模。院长，该不会是肺炎吧?”

“现在很难说。”

聪子将纸条递给敏夫。脉搏过快，血压过低。

“动脉导管。”

一旁的律子立刻将导管拿了出来，加藤的手腕也已经被固定住了。敏夫点点头，一边跟澄江说话，一边替加藤抽血。

“有没有发烧?”

“大概三十八度左右。”

“咳嗽跟头痛呢?”

“没有咳嗽，好像也没有头痛的子。我觉得应该是小感冒而已，他本人也这么认为，所以就喂他吃了一点草药。婆婆在世的时候常吃这草药，治感冒特别有效。要睡一觉就好了。可是看他好像没什么起色……”

“送去化验。”敏夫将检体给聪子，转头瞪着澄江。“你差点害死人了。”

澄江瞪大了双眼。一脸错愕。

“患者出现缺氧的状况，为什么不直接叫救护车他送来?有，你又不是医生，凭什么说他是小感冒而已?外行就不要充内行，不要随便给他吃些乱七八糟的药!”

“院长……”律子小声的提醒敏夫。转头瞪着她的敏夫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抱歉。”

澄江的模显得相当狼狈。

“对不起，我失言了。我马上请人叫救护车，在救护车赶到之前，我们会设法让患者的病情不要继续恶化下去。”

“院长。他的状况真的这么糟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