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9）

总有一天，能够打这个潘朵拉盒子的孩子们肯定会现身。

哲基尔这么说着，从轮椅上抬头看向我。

那眼神感觉不同于平常态度温和的老人。

「一年前，就在他失踪后没多久，这个太阳之家收到一封信件。信中写有类似暗号的数列，经过解读后出现了应该是这个保险柜转盘锁的密码。」

「……听你讲得好像很简单，难是那么容易可以解读的暗号吗？」

假如是任何人都有办法解的暗号，总觉得就没什么意义才对。

「是的，只要给量子电脑分析，短短几年就能轻松解了。」

这位老人似乎意外是个懂得玩笑的类型。

「只不过，在这座设施中有个对于计算稍微比较拿手的孩子。多亏有他，只花几天就解了谜题。」

「……看来人类输给AI或机器人的那一天还有得等呢。」

哲基尔在讲的，恐怕就是跟格蕾特一具备超越常人的技术或才能的资优儿童（gifted）吧。换言之，丹尼应该是为了什么目的，将那些小孩们收容保护到这座设施的。

「然而即使转动了转盘锁，还是没能打这个保险柜。这个巨大的黑色箱子其实还有另一个小小的锁。」

哲基尔眯起眼睛注视的部分，可以看到在保险柜的转盘锁附近有个小小的钥匙孔。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符合这个孔的钥匙，就绝对打不这个黑盒子。

「请问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哲基尔依然盯着保险柜如此询问。

「……讲这话也太奇怪了。」

不，我甚至连自嘲都说不出口，只能叹一口气，认真的表情回应。

「我根本连那家伙的家人都不算，他怎么可能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我。」

丹尼•布莱安特究竟是要保护这个东西不受什么人、什么存在侵犯？

就连这事情都从来没被告知过的我，没理由会拥有哲基尔所说的钥匙。

「透过感情做出什么决断，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这时，哲基尔柔和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我转头一看，发现一双年老而慈祥的眼眸望着我。

「人常说，所谓的人生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不过我总觉得，在做选择的基准上看重自身感情是很令人不安的事情。喜怒哀乐，人无法永远保持在这些感情起伏最大的瞬间──也就是激情的状态。然而当面临必须做出重大决断的时候，我们却往往会把信赖放在那变动不定的激情上。」

即便是活到这把年纪的我也一──哲基尔如此自我警惕。

「在一片混沌的感情奔流之中，我们总是会被当下最为明显的激情所支配，并托付自身的决定。然而到了明日天亮，在那里的又是不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