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话 大叔，被吊销了冒险者执照（2/3）

而我过去曾在这的大都市公会中，当上排行榜榜首。

那时的我算是颇有名气的强化魔术师。老实说直到半年前为止，我都是勇者小队的成员。但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荣耀了。

「……」

承认吧，现在是引退的时候了。

「抱歉，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我低头鞠躬后转过身──

「等一下，达克拉斯。」

听到公会长叫我的名字，我可耻地又产生了一丝期待。

说不定他要挽留我？

然而，传入我耳中的却是无情的话语。

「抱歉，既然执照被吊销，按规定必须归租借的武器。」

「啊、啊啊，也对。」

我现在使的，是从公会借来的出租武器。

以前我自己拥有相当不错的专属武器，但因为生活穷困就将它转手了。

我到柜台旁边的武具出租店办理归手续。

留在我手边的，剩一廉价小刀。

和往常一握住握柄的手捏到一团空气。

心底涌出一股束手无策的孤寂感，我指尖力压住发热的眼眶。

「唉……」

走出公会后，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沉重的双脚表示它不离这里。

……不，不可以。我差不多该正视现实，转换法了。

「我，首先先回家为离做准备吧。」

我特地朗的声音说话，为自己加油打气。

我没什么贵重行李，而且现在是上午，要加快速度，应该就能在中午前离城里。到今，继续拖拖拉拉地滞留在这里也没。

我租的房间是由公会经营、给单人冒险者的宿舍。现在我已经失去住在那个房间的资格了。不管何，我都必须赶紧搬离才行。

由于这座城市是大都市，所以房租与物价都很高。失去执照的我，很难在这里生活。

回宿舍吧……

我重新揹好重重地压在肩膀上的后背包，往前迈步。就在这时候──

我发现一群熟悉的面孔，正从通往迷宫的大马路上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那些人是……」

半年前除我的勇者小队。

他们说要暂时停留在迷宫里提升等级，现在是回来补充具的吗……？

比我年轻了将近二十岁的他们，成长得很快。

当初大家一起旅行的时候，我便常常在这方面感到震惊。

一股怀念感突然涌上心头。离城里后，我与他们日后应该不会再见到面了吧。

虽说与他们碰面多少会感到尴尬，但既然巧遇了，我是举起一手示意。

「嗨，好久不见了。」

「达克拉斯大叔……」

勇者亚伦僵硬的表情，低声轻唤我的名字。在他隔壁的贤者艾德蒙以及先锋达利欧，则一脸尴尬地与我对视。唯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魔法师范妮，朝我露出了微笑。

「好久不见了，达克拉斯先生。真巧，我们竟然能在城里不期而遇！」

当我正准备回应的时候，艾德蒙像要保护范妮似地站到她身前。

「这不是巧遇，而是你埋伏在这里等着我们吧？」

「咦？」

「达克拉斯先生，不管你拜托多少次，我们的答案都一。我们无法让你回到队伍里。你也差不多该死心了吧？希望你能体谅一下被你纠缠不休的我们有多困扰。」

「啊啊，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发现对方误解后，我慌张地摇头。

『纠缠不休』吗……我记得自己在被除之后，立刻就带着一盒点心去拜托对方，询问「能不能再考虑一下？」，但也仅有那么一次而已。

对方之所以会有那的法，大概是我当时的态度相当恋恋不舍吧。

我刚刚或许不该跟他们打招呼的。

心中这么着，我尽力挤出爽朗的笑容。

「我决定今天要离这座城市，结果就恰好看到你们出现，说最后来跟你们打声招呼。」

「你要离城里？」

艾德蒙斜眼扫视我全身。

结果，他嫌弃的表情突然和缓下来，露出淡淡的笑容。

但不知为何，我反而觉得艾德蒙比刚才更加疏远了。

他的微笑散发出一丝冷意。

「对一个冒险者来说，我觉得很难再找到二个像这里一棒的城市了。你是遇上了什么重大情吗？」

「算、算是吧……」

「这啊。话说回来，怎么没看到你的武器？」

「我的武器，呃──」

「啊啊，不好意思，我似乎问了一个让你很难回答的问题呢。」

艾德蒙捂着嘴窃笑。

「噗哧……哈哈！艾德蒙你明明就知，说这话也太过分了吧。不要这欺负大叔啦。呐，大叔，你的执照被吊销了吧？」

先锋达利欧若无其的语气询问我。

艾德蒙似乎再也忍耐不住，捧腹笑了出来，范妮则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至于亚伦，依旧一脸尴尬地看着其他地方。

我能苦笑以对。

「既然不能当冒险者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请看那个大包包，回复药的药瓶都满出来了。」

达利欧与艾德蒙两个人继续一搭一唱。年轻人讲话的速度很快。

我能维持僵硬的客套笑容，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现在才起来，以前待在队伍里的时候，我们也大多是这相处模式。

「呜哇！真的假的！你该不会跑去当卖回复药的商人了吧！？大叔，你太落魄了吧──！」

「啊，对了，你们要回复药吗？我买太多了，你们要的话，可以分一些给你们……」

我终于找到话回应了。

然而，我一加入对话后，达利欧与艾德蒙就一脸冷淡地叹气。

「不了不了，以我们的HP，回复药根本不够看。」

「对我们而言，那东西等同垃圾。」

「啊啊，这么说也对……」

「达克拉斯先生的HP后来又继续降低了吗？」

「哈哈！继续降低的话，大叔你会死翘翘吧──」

「喂，说够了吧！」

蓦地，亚伦大喊出声。

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倒抽了一口气。我的肩膀也抖了一下。

身为勇者的亚伦个格外沉稳，是一名属于不太会表露情绪的类型的青年。

他会这么粗鲁地说话相当罕见。难他在袒护我吗？

亚伦的关心，深深打动了我那颗冰冷到极点的心。

「这没意义的对话你们打算讲多久？达克拉斯大叔，抱歉，我们在赶时间。」

「啊，是吗？也对。抱歉，害你们呆站着陪我聊天。我到下一个地方后也会祝福你们能有出色表现的。」

亚伦微微抬手示意后从我身边走过去。他的队友们也跟着走掉。

我目送亚伦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然而，他们并没有回头看我。

◇　◇　◇

──离大城市巴尔札克后，过了半个月。

我继续毫无目标地四处旅行。

刚始我曾过不回故乡好了。可是我家是有孤儿寡母的单亲家庭，老妈也已经在三年前过世了，所以我没有可以拜访的对象。

罢了，试着随心所地四处流浪似乎不赖。这帮自己加油打气后，我成为了流浪者。

每到城镇或村落后，我会在当地做一些无须执照也能承接的现金日结工，等赚够了旅费，再动身前往下一个城镇。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模式。

不过我偶尔会遇上非法仲介，报酬也被诈骗了不少次。

仔细回起来，以前我在勇者团队里的时候，就常常被大家取笑，说我是相当容易遭人利的类型。

他们说，马上相信别人、老实敞心扉的做法是非常肤浅的。

我觉得很难过。

难老实是不对的吗？不……应该不是那的……

我的优点就是老实过头，所以这相信。

现金日结的工肯定是廉价、肮脏、费力且危险。

即使此，我也无法抱怨什么。

身为一个无法从大城市的公会接到工的没大叔，现在仍然能被小城镇所需要，我心中真的充满感激。

距离魔王复活已经过了三年了。

魔族与魔物们比以前更强大，成为对人们具有威胁的存在。

由于整片大陆上魔物横行霸的情况都变多了，常常有人介绍我狩猎魔物方面的工。

不过，当我一说自己无法使技能后，情报贩的态度立刻就傲慢起来。

『既然此，我能介绍给你的就有收集来驱赶魔物的托顿草，或是处理魔物遗体之类的工而已。』对方这么说，我便接下了这的工。

托顿草未干燥前，其气味具有会让人产生幻觉的效果。我在精神恍惚中，拚命地采集药草。

然而，托顿草产生的幻觉，是将一个人藏在心底的恐惧具体化。

我常常在被昔日伙伴们抢走执照卡，然后让对方痛骂我是累赘的幻觉中拔着药草。

于是我才发觉，自己在这世上最恐惧的是无法成为别人的助力。

处理魔物遗体的工也很辛苦。

要去处理遗体，必定会全身沾满黏答答的黏。

而且即使洗了澡，也很难洗掉那股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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