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GHQ（3/4）

「你跟他说什么？」星乃狐疑地问起。

「计画决定了。」

我看着提督排行榜，说出一个提议。

「『我们不需要赢』。」

5

到了翌日。

「……对方上线了。」

星乃有点郑重地告诉我。

昨天我试着对星乃说起临时到的「计画」。起初星乃听得狐疑，后来则吃惊地睁大眼睛，回答：「……也许行得通。」她昨天一直进行模拟演练到深夜，计画细节精炼到底，终于要在今天执行。

【宣战】

她以指甲很长的指尖静静按下指令。

十秒后。

「Europa接受会战了。」

「眼前最大的难关是过了啊。」

当双方在GHQ提督排行榜上的提督等级相差太多时，也会遇到对方不接受会战的情形。毕竟打倒等级低的对手，排名也上升不了多少，反倒是输了就会导致排名大幅下降。也就是说，我们属于那风险高但报酬少的对手。

「Europa大概很找人对战。」

星乃淡淡地发表她的推理。

「最近他打了七场，但每一场都是对方在火前就先撤退。胜利是胜利没错，但就游戏来说应该很无聊。其实他应该打更像的战斗。」

「原来此，所以才愿意接受像我们这弱小舰队的挑战啊。」

「就是这么回。有，不说弱小。」

星乃鼓起脸颊。她不认输的个在玩游戏时也没什么两。

【Europa(Freelance) vs Milkyway(Freelance)】

「要始了。」

正面的大型萤幕上显示出对战组合。画面右侧始有观众的即时留言在跑。『有人要跟Europa打啊？』『叫Milkyway，谁啊？』『排名23058名？』『这渣渣吧。』『好弱！』这些人写得肆无忌惮。接著有人猛烈留言反驳：『啰唆。』『闭嘴看着就对了。』『我才不是渣渣。』

「住手，不要和观众吵架。」「谁叫这些地球人那么无礼。」「敌人不是他们。」

我对这个这么容易就被挑衅的少女感到傻眼之余，自己也写了留言。『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就要退出，打一场来留念，大家帮我加油啦。』

「……这是怎？我可没有要退出。」星乃纳闷地看着我。

「这是为了拉拢观众。」

「拉拢地球人也没有处。」

「对方肯定也在看这留言栏。既然这，站在我们这边的人总是愈多愈好。」

这次的计画，最大的关键点就在于对方的心理会何变动。Europa一直以来都在匿名布告栏做出醒目的言行，这个留言栏至少有几千名观众，他也在看的机率极高。

【Milkyway的回合】

语音软体静静宣告会战打。会战固定由进攻方先攻，星乃下了「将舰队在战空域展」的指令。Milkyway舰队立刻往画面右上方，距离敌阵最远的地方出动。舰艇数目显示『1000』。留言栏跑出失望的发言。『才1000。』『好少！』『真的是来留念的喔？』

【Europa的回合】

语音软体这么宣告，就轮到对方的回合。画面显示『卫星连锁炮•展』。

「马上就出现了啊。」

【Milkyway的回合】

「输入敌方卫星座标。防御阵形D004B。」星乃对讲机指挥，她的指令反映在画面上。舰队一口气散，阵形变得像是随机飘散的樱花花瓣。留言栏跑出『这是怎？』『火力会下降吧。』『有够外行。』

舰队要组成密集阵形才能够发挥火力。即使是处在防御的情形下，果散得太，指挥命令系统就会变得散漫，让行动慢半拍。星乃做的情岂止是不按牌理出牌，以军队而言，就是特意让每个人都分头采取行动，弄得像一盘散沙。这部署简直在请敌人将自己个个击破。

【Europa的回合】

「要来了。」「嗯。」我吞了口水，做出觉悟。我方的舰艇有一千艘，一旦搞砸，一次就会被击溃。

「Europa：卫星连锁炮炮一齐扫。」

卫星发出光芒，以光条相互连接。光条渐渐变粗，像是能量得到增幅，然后雷一口气发出来。仿佛一次撞飞好几颗撞球，多雷在画面上乱窜，向我们的舰队。『收工了。』『全灭。』『真无聊。』留言栏有整排预测战斗将要结束的留言。

但观众的预测遭到颠覆。雷全都从舰队的「空隙」穿过，飞向宇宙的远方。这就像是朝铁丝网发霰弹枪，所有子弹却都从空格中穿过的奇迹。

接着画面上显示出舰艇损失数。

『0』。

「好耶！」星乃摆出小小的握拳姿势。

当然，这并不是发生了奇迹，一切都是经过计算的。星乃进行了无数次模拟推演，针对Europa的卫星连锁炮在什么的配置下会以什么的角度发收集了本资料，所有舰艇都配置在雷打不到的座标上。画面看起来是随机散，但所有配置都经过缜密的计算。

「输入敌方卫星座标。防御阵形C005F。」

接着卫星连锁炮又是一波一齐扫。就像变魔术一，所有雷再度从舰艇间的缝隙穿过，损失舰艇数为『0』。『这是什么情形？』『好猛啊啊啊。』『这是魔法吗？』留言栏的观众也始狂热。气氛渐渐炒热起来了。

接着计画进入二阶段。

【Europa的回合】待机。

【Milkyway的回合】待机。

【Europa的回合】待机。

【Milkyway的回合】待机。

先前有雷扫过的空域急转直下，找回了暴风雨翌日清晨般的寂静。彼此都选择「待机」指令，有时间不断经过。转眼间，十回合过去了。

「一直不出来啊……」

「应该是在提防我们吧。」

「平野同学，去激他。」

「啥？」

「去激他啊，在留言栏。这卑鄙的戏你不是很拿手吗？」

「你基本上都很失礼啊。」我反相讥，但也搞懂了星乃的意图，于是敲打键盘，始在留言栏输入。

『咦？』『结束啦？』『Europa也没什么了不起嘛。』『Europa好寒酸。』『会弊。』『唉～～让人幻灭。』『BluMa比较厉害。』『Europa超弱的啦～～』──

效果非常显著。

【Europa的回合】至高神之泪，始瞄准。

挑衅成功。

「后退！」星乃立刻发出指令，以惊险的距离躲过敌方的巨大雷。换是剑术，这攻防的惊险程度就像有几根头发被斩断飘落。这也和先程式计算出来的结果相符，而损失舰艇数又是『0』。

──话说回来，这丫头的直觉实在了不起啊。

我为星乃的「预判」咂嘴。

虽然有着先程式算好的行动，但照理说程式应该没办法连敌方按下雷发钮的时机都算出来。GHQ是回合制的游戏，但防御方可以在对方轮到行动回合前，先打进防御队形与撤退指令来准备。

也就是说，最终决定胜败的就是「互相预判」。

【Europa的回合】待机。

【Milkyway的回合】待机。

接着又陷入和先前一的胶着状态。

时间继续经过。等到超过四十回合，留言栏始出现各窃窃语。

『这……』『果就这结束，会怎么？』『咦？』『两边损失的舰艇数都是0。』『平局？』『对喔，是平局。』『Europa的完纪录要中断了吗？』

我们的目的从一始就不是攻略木星。我们虽然属于攻方，却留在远处贯彻防守，是无意义地消耗回合数──我们佯装这，但真正的意图有一个。

【平局】。果双方损失的舰艇数相同，时间完后进行战绩判定时就会判为「损害数相同」──也就是平局。本来平局并不会让Europa方蒙受任何损失，应该是不痛不痒，顶多是消耗少量的弹药，但这次不一。

【提督排行榜】

1名【Europa】143胜－0败－0平（143场会战）

这完的战绩将首次出现「1平」，而且对手并非大名鼎鼎的提督，而是「排行榜上23058名」的弱小对手。

──哥哥自尊心很高。

上户树希透过电话跟我说了兄长井田正树的情形。说不管是对玩家、对电脑，家兄都非常要强好胜。对GHQ这胜败场数会留下纪录的游戏，应该会更拘泥在「胜利」──上户将兄长这的个倾向告诉了我。Europa是个自我显示很强，受尊敬很强的人物──这和以前我们针对匿名布告栏进行「文字探勘（Text Mining）」的结果也符合。

【四十五回合】

当这个播报在画面上跑过时，态终于有了动静。

【Europa的回合】出击／出击／出击

「看来对方也差不多发现了啊。」

发现我们的舰队始终是诱饵，从一始就没打算对战。

【五十回合】

──差一点了……！

当我们怀抱这淡淡期望的时候。

对方出现了。

「那、那是，什么……？」星乃不由得发出惊呼。

木星表面上出现了过去从来不曾见过的「舰艇」。一张尺寸远非其他舰艇所能相比的巨大战舰插画浮现在木星近处，游标对过去一看，就显示出『Europa：1』（☆Flagship）的字。

Flagship──也就是「旗舰」。这是司令官亲自搭乘的舰艇，说来就等于头目。GHQ的规则中，「破坏旗舰＝胜利」。要破坏这艘旗舰，先前所有战绩都会扯平，是可以让人反败为胜的存在。但他的旗舰并非寻常战舰。

【Shield:30000】

「咦？」「啊？」照常理来，不可能跑出这数字。这的护盾设定等于在说这一艘战舰能够承受三万艘份的损伤。我们在这个时候才知标签当中的「无敌舰队」真正的含意。「就是这家伙」。这艘旗舰就是无敌的代名词。

「护盾三万？哼，这东西……！」

这时我们舰队司令官扯起了嗓子。

「战时调度……！」

──啥！

少女手上握着一物体。那是预付卡，看得到上面写著「CyberMoney 100,100」，而且不一张。

星乃以跃动的手指将印在这些卡片上的代码输入。

「我以虚拟货币为祭品，召唤海神破坏戟！」

「不要说得像是纸牌游戏！明明就是在课金！」

「继续召唤！」

少女终于染指了禁忌的果实，将手上的电子货币──多半是偷偷邮购买的──全都输入到自己的帐号。

「反击的时候到啦！──海神啊，现在就是时候，在太空的汪洋中展现祢的威力，挥出破坏戟吧！」

司令官的命令响彻整个大宇宙。

「海神破坏戟────！」（4000圆）

我方舰队迸发闪电般的闪光，并且命中敌方「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