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仁义的美月（2/9）

不妙。

月真的跟姬沙很像。像今天这喷了跟姬沙同款的香水、化了相同的妆，再稍微散发出成熟的氛围……这一切都强烈地刺激着帝的本能。

帝自然喜欢姬沙的个，不过姬沙的外表更是完全正中他的好球带。所以就算明知对方不是姬沙，帝也无法抑止自己加速的心跳。

「好、好！今天你要什么哥哥都买给你！说说你买什么吧！」

帝为了努力维持自己大哥哥的形象口说。

「咦──？不买也没关系啊──毕竟人家只是逛逛而已。」

「……只是逛逛？」

「嗯！啊，你看，那件罩衫是不是很可爱！？」

月跑到了橱窗前，展示在里面的是一件鲜艳到让人眼睛痛的萤光绿罩衫。上面还印着大量的外星人图案，更是令人惨不忍睹。而且外星人的造型还超级拟真。

「……我觉得不可爱。」

「欸──？很可爱好不好──超级可爱的──！你看你看，上面还印着外星人吃地球人的图案耶！」

「从人类被吃这一点来看就不可爱了好吗！」

「可是吃法不是很可爱吗？就像仓鼠一！」

「仓鼠吃人的模也完全不可爱！」

「哦人家懂了──帝是不被仓鼠吃掉的派别啊──」

「这还有分派别……？」

女孩子的兴趣有如海底针般难以捉摸，帝陷入了混乱。而且他也无法判断月究竟是标准的女孩子还是特例。

月完全没注意到帝的烦恼，她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

「好，那我们到下一家店去吧！」

「你不买吗！？刚刚还一直说它很可爱。」

帝惊讶地问，月一脸疑惑地朝他眨眨眼。

「人家不会买啊？而且外星人吃地球人的图案也很恶心……要是真的看到有人穿，人家应该会觉得很无言吧……」

「你刚刚明明就一直说它很可爱！」

帝方才还在试图理解月的价值观，然而这一切只是白费功夫。

「人家原本就是※橱窗购物啊。而且刚刚不是说了只是逛逛吗？」（译注：意指浏览各商店橱窗中展示的商品，未必会购买。）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找我出来……？」

「是为了拯救世界！」

「理由有这么伟大！？」

总之街上并没有出现世界即将毁灭的征兆，只有情侣及学生团体和乐融融地在路上自在行走，相当和平。

月也心情愉悦地哼着歌，拉着帝的手臂穿过商店街。

帝发现只要不抵抗对方就不会再贴得更近（每次抵抗时月就会使劲部抵住他的手臂），于是便乖乖地跟月走在一起了。

虽说月只是国中女生，但她几乎长得跟姬沙一模一。所以如果跟她贴得太近，帝便会感到心神不宁。

接着，月在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前停下了脚步。

「啊──！有新的游戏进来了耶──欸欸──我们进去玩一下再走吧！」

「这里是……叫做电子游乐场的地方吗……？我听说是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为了追求一时的娱乐所聚集的场所……」

「帝自己也是年轻人啊！你没来过电子游乐场吗？」

帝点头。

场内随处可听见的噪音和五光十色的众多灯饰，绝对是以质实刚健为家训的北御门家内，不会看到的景象。

「真是令人不寒而栗……大门基本上是完全放的，警备过于松懈。不仅如此，游戏机摆放得过于密集，几乎没有空间供人通行。一旦有人袭击这里……就完蛋了啊。」

「根本不会有人袭击电子游乐场啦！好了快进去快进去！」

月把帝推进了电子游乐场。

喧闹的声响顿时笼罩住帝。

这里是未知的世界。

数字、效果音及影像，不断从那些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娱乐机器中流泻而出。

有对情侣正在试图起重机吊爪般的具从小箱子里偷布偶；还有个男人双眼无神、一语不发地击打滚筒洗衣机。

这里的所有人都沉浸在望中，眼神带着暗光，一点幸福的感觉也没有。

「……这里是罪犯的巢吗！？」

「才不是！是电子游乐场啦！」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南条家的计画是把平民放进这设施里头，让他们与外界隔绝、玩物丧志，最终成为废人呢……」

「才不是！我家根本没有投资这里啦！这里只是普通的游乐场所！」

「是我太武断了吗……抱歉。」

「受不了耶──！帝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月笑得很怀。

她拉住帝的手，带他走到一个大型机器前。萤幕前方放着两把枪，机台底下还有踏板。

「要不要玩玩看这个？」

「这是……击场吗？在日本国内实弹击不好吧……」

帝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才不会出实弹啦！这只是击游戏而已！」

月让帝握好枪，教他操方式。看来朝萤幕以外的地方扣下扳机就能装弹，而踩踏脚下的踏板便可以使遮蔽物。

「毕竟是一次玩，我们玩合模式吧。反正只要一直投币总会过关的！」

「我只要杀死敌人就可以了吧？」

「对对对！尽量打死他们！」

「……了解了。」

帝举起枪。

──结果。

打出的分数高到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机台萤幕上跑着游戏结束的制团队名单，帝把枪放回前方的架子上。

「好厉害好厉害！帝，你也太厉害了吧！欸──欸──！？你根本练习过很多次吧！？人家还是一次看到有人不接关就直接打完耶！」

月高举双手不停蹦跳。

「不……游戏本身我是一次玩没错，不过我学过所有武器的基本使方法。因为北御门家的继承人必须拥有独自击溃整支部队的战斗力。」

「这个要求也太高了吧！」

「这也代表了继承人的责任就是这么重大。为一个统治者，若是屈服于区区军事力之下，那根本无法保卫重要的国家。」

而且，北御门家不需要会被南条家的黑暗吞噬的继承人。话虽这么说，姑且不论姬沙，帝在月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丝黑暗的气息。

月握紧了自己的枪，被萤幕深深地吸引住。

「呼哇──原来不接关直接破关，片尾会播放小鸡的可爱动画影片耶──人家还是一次看到──感觉好疗愈喔～」

「虽然根本跟游戏内容无关就是了。」

而且还一直啾啾啾地叫吵死了。制团队玩笑也得太过头。可能是因为这个版本的结尾真的太稀奇，旁边的客人都纷纷拿起智慧型手机拍照。

帝轻声叹了口气耸耸肩。

「好了，接下来要我陪你玩什么？」

「咦……你还愿意继续陪人家玩吗？」

「嗯？为什么这么说？」

月眨着大眼睛抬头望向帝。

「因为这里的游戏，跟帝平常玩的完全不一吧？而且我每次找学校同学一起玩，他们都说『平民的游戏太无聊了』……」

「哦……」

帝可以理解。

的确，苍世学园的学生应该都会有这反应吧。他们是菁英中的菁英，皆以自身的家世为荣。所以会对这纷乱的世界产生排斥感也不奇怪。

帝轻轻笑了。

「虽然我受到了一点文化冲击，不过并不排斥喔。既可以了解到市民的感受，有所收获，况且也很有趣，没什么不好。」

「对不对？就是说啊！没尝试过就批评很不好对吧！？好玩的东西就是好玩，跟价位还有阶级一点关系也没有嘛！」

月兴高采烈地朝他探出身子。

「毕竟偏见只会让自己的世界变得狭隘而已。多进行各尝试是好事。」

「哎唷──！帝你这人真是的！我就知──！」

月尽全力朝帝扑了过来。虽然帝不太明白为什么，但他应该是正巧投其所好了吧。

月那张与姬沙极为相像的脸蛋磨蹭他，帝顿时方寸大乱。

「喂、喂……」

「那么那么，我们接下来玩玩看那个！那个！大头贴机拍个合照吧！」

月不停拉着帝的手前进。

他们来到了一个写着※禁止男宾单独进入的区域，接着穿过一群打扮时尚的女孩子形成的魔境，再掀外国模特儿的海报门帘进到了一个空间里。（译注：日本的大头贴机商家有禁止单独或仅有男的团体入场的习惯。）

里面是个相当不可思议的空间。前方是大大的萤幕，地上则标记了顾客应该站的位置。墙壁跟天花板都纯白色，实在亮到不行。

「我好像没看到摄影师耶……」

「它会自动拍啦！只要按照萤幕上的指示摆姿势就可以了！」

月十分熟练地将硬币投入机器中。

随着一阵吵杂的声音响起，始拍照了。

「来来来，再靠近人家一点！不然画面塞不下！」

「喔……好……」

月使劲贴向帝的膛，后者在浑身僵硬的状态下依然摆了姿势。

机器传来的指示声音一次又一次地抛出新的课题，难度比起模拟考都还要高。

「好，下一张就拍接吻大头贴吧！就是拍下接吻的画面！」

「哪有办法啊！」

就在帝推嘟着嘴朝他袭来的月时，拍照时间结束了。

月马上带他移动到其他隔间里，接着始涂鸦。

帝完全不懂在照片上面涂鸦有什么意义，总之全部都给月处理。

过了几分钟后大头贴印了出来，月从机台中拿出照片，两眼放光地大喊：

「哇──太棒了──！是人家跟帝的合照──！看起来好像情侣耶！」

「以情侣来说年纪差得有点多就是了。」

看到月心得像个孩子一般，连帝自己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姬沙继承了黑暗南条的浓厚血脉，她的妹妹却不同，是个不具威胁的幼小动物。

「人家要把这个当人家的宝物！夹在学生手册里随身携带！」

「根本不做到这程度吧。你也太夸张了。」

帝看着月天真无邪的模，苦笑着说。

「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