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灵魂所在】

终灭之光照在杰里德黑布鲁斯上。那座化为闪耀银城的巨大要塞，城墙燃烧起来，舰体遭到灼烧，机翼逐渐摧毁。「坚塞固垒不动城」是即使世界毁灭，也绝对不会陷落的不动城──卡尔汀纳斯曾经这么说。如今的杰里德黑布鲁斯，或许确实具备这抵挡的强度。

可是它依旧无法抵挡。莎夏发出的「微笑会照亮世界」，以压倒的毁灭力量蹂躏着杰里德黑布鲁斯，转眼间厚实的外墙遭到烧毁，舰体呈半毁状态。

「受到这么严重的损伤，恐怕已经无法正常飞行了。」

我俯瞰着杰里德黑布鲁斯说：

「你要限制自己到什么时候？以『创造艺术建筑（asutorasutera）』来吧，法里斯。就让巴兰迪亚斯的人们好好看看，你画出的真正翅膀。」

『──我使得画笔涂满了鲜血。』

法里斯的声音传了过来。仿佛在以创造魔法维持破烂不堪的舰体，杰里德黑布鲁斯仍未失去光辉。它拚命伸展双翼，竭尽所有魔力，在终灭之光的照中缓慢却确实地上升。

『──我在画布画上尸骸。』

法里斯的魔力一个劲地维持几乎就要崩塌的城堡外型。

『陛下，即使如此，我也必须守护才行。』

他就像在自己的话语激励自己一般说：

『守护战友。』

转生之后，他大概经历过无数的战场。

『守护人民。』

只要看着现在的杰里德黑布鲁斯就像得到，那不是简单的战斗。

『守护老师们的品。』

那里对他来说，无疑是地狱。让太过温柔的创术师绝对无法逃出的地狱──

『强大的敌人逼近眼前时，我能战斗的手段只有一个。不是为创术师死去，就是为战士守护他们。在面临这抉择时，我选择将这艘船染上鲜血。』

仿佛竭尽全力，魔法屏障覆盖住杰里德黑布鲁斯的所有方向。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我怎么还画得出来？将品沾染鲜血的我，根本没有握笔的资格。』

杰里德黑布鲁斯轻盈地升上空中。

『我将这艘杰里德黑布鲁斯改造成兵器，不仅玷污了灵魂，甚至还出卖给了恶魔。就算有人愿意原谅我，画也绝对不会原谅我。』

就像在呼应他的意念，那对翅膀在终灭之光中英勇地飞翔。

『请您千万不要同情我。即使如此，即使丑陋，我也不曾后悔！因为我拯救了画所无法拯救的生命！就算画不出和平画，我也能画出和平。这是成为战士的我，所剩下的最后希望──』

即使机体被摧毁得破烂不堪，杰里德黑布鲁斯仍然不断逼近「终灭日蚀」。

『我一定会以这对翅膀带领巴兰迪亚斯给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