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归主】

漆黑灰烬自天空洒落。仿佛黑暗被逐渐剥去一，灰烬轻盈地飞舞飘落，静静地堆积在二律僭主仰天倒下的身上。他的魔力随着时间迅速衰退。

那双不带色彩的眼睛看着我，同时传来沙哑的声音。

「……为何救我……？」

「你才是为何不避？你剩下的魔力应该不足以施展『掌握魔手』才对。」

二律僭主说：

「我若是避，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平安无事。」

「相对地你会死。」

他没有回应，只是茫然地望着天空，那双不带色彩的眼睛流下一泪水。他究竟怀抱什么的心情，才刚认识他的我无从得知。

「你的身体魔力效率很差，这撑不了几天。」

「是啊……」

就算什么都不做，魔力也会不断从二律僭主的根源被吸走。这或许也是他无法承受长时间战斗的原因。

「转生吧。如果没有余力，要我帮你一把吗？」

只要转生成更合适的身体，大概就活得下来。

「在卿的世界里，转生是很一般的事吗？」

「难你办不到吗？」

二律僭主露出不知是否定还是肯定的表情。

「……我不会转生……」

二律僭主明确地这么说。

「为何？」

「我心意已定。在吾主归来之前，我要一直在此等待。」

那是好觉悟的表情，仿佛他早已接受自己的毁灭一。或许在和我战斗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濒临极限了。

「即使他明天回来，也已经太迟了喔。」

「是啊……」

「他去哪里了？」

二律僭主没有回答。我对于他那张寂寞却高尚的表情印象。是我两千年前已经看到不再看到的表情。

「这啊。」

那个主人已经不会回来了吧。

「……卿……」

二律僭主静静地口问：

「……卿为何加入帕布罗赫塔拉的学院同盟……？」

在毁灭之前，他居然在意这事啊？应该不是和我闲话家常吧。

「你误会了。其实是有一批人伤害我的母亲，他们跟巴尔扎隆德一佩戴着泡沫与波浪的纹章，所以我才向他打听消息。我连帕布罗赫塔拉是什么都不清楚。」

他一语不发地看着我的脸。

「我没有证据，你就当我没说吧。」

「欺骗即将毁灭之人并无意义。」

二律僭主说。虽然他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口问：

「……强者啊，你能听听我死前的后悔吗……？」

我点了点头。

既然要远行，最好能尽量卸下肩头上的重担。

「你就尽管说吧。我会将你的名誉带进坟墓里。」

二律僭主微微舒展表情。他以沙哑的声音始说：

「银水学院帕布罗赫塔拉，是古老、巨大，而且阶级制度邪恶的象征。他们一直在单方面榨取泡沫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