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见识你的全力（2/9）

在大脑追溯记忆之前，我直接中断思考。继续下去，我会无法维持内心的平静。

「……以前──差不多还在念小学的时候，我们一起洗澡都觉得很正常呢。」

「小孩子都是那啊。那时候以为大家都是那。」

「忘记是几年级的时候了，你忽然跑来问我『女生都是从哪里尿尿？』──」

「不要再说了！不要故意挖别人的黑历史！」

「啊哈哈！我那时候还被你吓哭，然后你就挨爸妈骂了！」

那时候我对一切都还懵懂无知。不懂男女生的差异，不懂何谓恋爱，也不知我们以后会变成怎──

「后来我们为什么不再一起洗澡了啊？是因为你摸了我的部吗？」

「少在那里胡诌啦，三八。哪有为什么，就只是因为长大了，不知为什么就不再一起洗──」

不知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那了。

不知为什么就不再一起洗澡，不知为什么就不再一起上学，不知为什么进了教室也不再讲话，不知为什么──就成了恋人。

没有决心，也没有责任感，什么都没有。哪个国中小鬼头不是那，一被女生表白就瞬间失守，智商变得比猴子还低，没清楚就紧抓机会不放。可是一旦事后发现跟像的不一，又马上始闹脾气。

那时候的报应，我到现在还在承受。

「──欸，有没有很兴奋？」

晓月淘气地笑着，说了。

「跟变成女高中生的我混浴……跟我说说感嘛，川波。」

「……妳白痴啊？」

我嗤之以鼻。

「刚刚不是才讲了一堆往事？现在再来跟妳一起洗澡，会兴奋才怪──」

我现在，没那时候那么无知。

学会了何谓男女关系、恋爱、决心、后悔、辨别事理……

受够了教训，才有现在的我。

恋爱不是来谈的，是来看的。

这个答案──仍然没有改变。

「……是吗？」

晓月的回应，仿佛别有深意。

就在我起了疑心时，晓月离分隔男汤与女汤的石墙，弄出哗啦啦的水声，走向可以看到外面的大横窗那边。

然后，把手放在窗前石造浴池的边缘。

「嘿咻。」

哗啦──一声。

水花四溅。

从茶褐色的混浊泉水中，出现了白皙的背、腰、部──

当着目瞪口呆的我面前，晓月把身体转向了我。

一丝不挂。

坐在浴池的边缘，背对染上夜色的窗户，向我展现她湿漉漉的水亮体。

脸上仍带着笑容。

晓月略微偏头，重新说了一遍：

「真的……不会兴奋？」

那娇小的体格，跟国中时期几乎没什么改变。

藏在衣服底下的身体，却早已发育成熟。从腰部到部的线条，还有乍看之下一片平坦，其实仍然浑圆的部形状──带有女人味的身体各处曲线，明显地比以前更多了。

个头像小孩一，脸蛋纯真童稚，却依然妩媚动人。

至少我──很不幸地，有了这感受。

「……为什么……」

感觉到身上即将冒出荨麻疹，胃里一阵翻腾噁心，我吟着说。

「妳为什么……要做到……这地步啊……」

是疑问，还是恳求？

脑袋烧坏到低于猴子以下的智商，连扪心自问都没办法。

「我其实，能维持现状就满意了……跟妳算是和好了……像以前一，变回了个合拍的儿时玩伴……我本来还觉得，这也不错啊……！」

我自己都觉得声音听起来带有哭腔。

自己都觉得活像一个小鬼头哭哭啼啼。

「但妳为什么──偏偏要毁掉这一切啊！」

完了。

无忧无虑的时光，要结束了。

一到这点，我就觉得难过、生气，脑袋乱成一团。

晓月好像觉得很为难，眉梢稍稍低垂下去。

「……我有毁掉什么吗？」

「有啊，这还说吗……！因为，妳如果这对我──」

如果让我看到这的妳。

「──我以后，就只能把妳当成女人了。」

在脑海深处，某火花连连迸散。它从内侧覆盖我的大脑，改写称之为理的部分，染上动物本能般的色彩。

不要，我不要！我受够了。我不重蹈覆辙！噁心死了，噁心死了，噁心死了噁心死了噁心死了！拜托，让它在我心中维持好形象。让我继续把男人、女人、人类看得更丽。让我相信这一切全都既可贵、可爱、高尚又丽！

就像小时候的──回忆那。

「对不起，小小。」

但她是如此无情。

「被你这么说，我……高兴到不行耶。」

一看到她腼腆的笑容，我捂住了嘴巴。

我无言以对了。连把头抬起来都没办法。哗啦啦地，我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出寸步难行的温泉。

「……该死……」

即使如此，画面还是没有消失。

晓晓的体，已经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该死，该死，该死……！」

脑子好像变成了心脏一激烈搏动。

喉咙干渴到受不了，呼吸怎就是无法恢复平顺。

本来不走到这一步的。

我很一直当个孩子。

希望能够没有男女之别，继续跟她做普通的青梅竹马。

可是──它不肯消失。不肯消失，也不肯淡化。

些微发热泛红的肌肤、如和缓丘陵般隆起的双峰尖端，以及从紧致大腿的隙缝间若隐若现的──

「──王八蛋……！」

历历在目。无法不去回。

这项事实，证明了我们已经无法回到从前。

伊理户结女◆全力以赴的回报

我探头过去，看看窝在棉被里睡得香甜的亚霜学姐。

「……一定是哭累了吧。」

「大叫、大闹、借吃消愁、睡觉……简直跟小孩子没两。」

明日叶院同学有点傻眼地说。学姐的睡脸的确稚气未，简直好像我们才是学姐。

「不，应该是小宝宝才对。所以才会对部那么执着。」

「对啊，她到了最后还哇哇哭闹……」

「……原来所谓的恋爱，会让一个人变得这么疯狂啊。」

听到明日叶院同学喃喃自语般说，我盯着她看。

「妳觉得很难置信？」

「这个嘛……是会觉得，好像没必要闹成这。」

「好吧，我也觉得像亚霜学姐闹得这么凶的应该只占少数……」

我苦笑起来。洗完澡之后吃的那顿晚餐，亚霜学姐也完全是在借吃消愁。

「不过……我自己也觉得很意外……其实我……有点在生气。」

「生气？」

「生星边学长的气……我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拒绝跟亚霜学姐往，害她哭得这么惨。」

「……这呀。」

看会长之前的表情，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站在与亚霜学姐要好的立场，会有这感受是难免的吧。

至于我……可能是以前曾经害别人失恋过的关系？会忍不住去，或许星边学长也有他的苦衷。

「真是不可思议……」

明日叶院同学低头看着像孩子一沉睡的亚霜学姐，说了。

「我明明就不在乎什么恋不恋爱的……可是看到有人痛哭成这，又会觉得有点心软。会到就像我拚了命念书──这个女生，或许也是拚了命在谈恋爱。」

「……对呀，我能体会。看到有人全力以赴──认真地面对一件事时，我懂那去站在他那边的心情。」

「认真……」

明日叶院同学呢喃着玩味这个字眼，说：

「不知星边学长……面对事情有多认真？」

「咦？」

「我……从来没看过星边学长认真努力去做某件事情。虽然说既然都当上学生会长了，能力一定很优秀没错……」

「这……」

我知星边学长的肩膀出了问题。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很可能是受过伤……让他不得不放弃某件事情。

「亚霜学姐一直在问……『为什么』。」

明日叶院同学像妈妈一，摸了摸促使她加入学生会的学姐的脸颊。

「会不会是学长不肯把理由告诉她？没有把理由──告诉她？辜负了亚霜学姐……这么认真的态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像是发高烧时说的梦话，亚霜学姐不断地重复这几个字。

「我没办法当妳的男朋友」。她说学长是这跟她说的。可是，她一直没提到学长有没有跟她解释过，为什么不能当她的男朋友。

假如就连亚霜学姐，都没能听到星边学长亲口说出理由的话──

「──……我好像，也始有点生气了。」

假如在甩掉东头同学的时候，水斗完全没说出理由──就算那个理由是我本人，我大概也会很生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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