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同于摇月住的特别病房，一般病房中确实有人的气息。背后的门外传来脚步声、物品掉落的声音，有人们的谈话声。但要在医院，无论是哪病房，看向眼前的病床便会使人心情低落。

卡利姆的视线前方，躺在床上的蕾莎双眼紧闭。她的呼吸十分稳定，几个小时前在聊天的情景彷佛做梦一般，乍看之下像是睡著了。

「卡利姆，我进来啰？」

听到声音回过头，宫古碰巧穿过藤蔓帷幕。她穿著一既往的白袍，一瞬间让人误以为是医生进来了。

「听医生说，总之要静养就没有问题。现在蕾莎的家人也正在赶来这里。」

「是吗。」

听到这句话，卡利姆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蕾莎昏倒后，在依照宫古的指示进行急救时、陪著蕾莎一起抵达医院时，他都有行尸走。

又会变成摇月那。

他无论何都无法抹去这份不安。

「那她已经没了吗？」

「再怎么说也是精灵匮乏而已，在一般病房解决就是证据。稍微让她睡一下就会醒了。」

「太好了……」

卡利姆深深松了口气，宫古不发一语摸了摸他的头。卡利姆并没有挥她的手，任其摆布。

沉默持续了一阵。

在有蕾莎的呼吸声静静响起的病房中，卡利姆与宫古一同度过不发一语的时间。

「我说，宫古。亚历斯泰尔会怎？」

卡利姆的这句话在病房中格外响亮。这比起疑问，更像是在确认自己的预测是否正确。

「精灵指数持续下降，没有上升的迹象，所以这下去绝对不可能好转。话是这么说，我们也不是没有采取对策。果真的没有办法，我们也跟罗莎莉老师说好，要从坎德拉森林运精灵来了。不过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以拂灰仪式从精灵圈呼唤精灵下来就是。」

她刚才说的话果属实，意味著就算灰层云继续增厚，是能继续在亚历斯泰尔生活吧。

虽然会有不少人离都市，但亚历斯泰尔仍会继续存在。

「可是啊，到了那时，跟学姊一昏倒的人会——」

「一定会增加。能从森林送来的精灵量也有限，这里会变成摆不了慢精灵缺乏的城市。」

这未来并非不可能发生。宫古就是因为比卡利姆更笃定，才斩钉截铁地此断言。而这巩固了卡利姆的意志。

「宫古，你刚才是不是说，以拂灰仪式呼唤精灵是最好的方法？这是不是就代表——」

「是啊，摇月要飞。」

啊啊，果然没错。从宫古口中听到这个实，卡利姆心中萌生的，不是一既往对不顾己身的摇月的愤怒，也不是不知摇月为何而飞的困惑，而是与心中所相符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