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天秤的两侧」-where to go, what to be-（2/10）

阿尔蜜塔重新绑紧围裙，始替沙拉装盘。果统一装在一个大盘子里，挑食的人就不会吃，所以即使会比较费工夫，是要分装成小盘。

「阿尔蜜塔煮的饭很好吃，所以也难怪她们会等不及。」

「虽然这是个令人心的评价，但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呵呵。」

阿尔蜜塔的厨艺在现在的妖精仓库中颇受好评。她原本是为了帮上学姐们的忙，以及努力代替她们守护这里，结果不知不觉就变成这。

因为这并非纯粹基于个人喜好而磨练出来的技术，所以她对自己的厨艺怀抱着一点自卑感。

「……啊，这下糟了。」

耶露可艾克拉说完后，特地补了一句「不是味方面的问题」──

「葡萄汁可能会不够。」

「够来煮酱汁吗？」

「勉强够，但没办法当成饮料上桌。」

因为从前妮戈兰的教育方针是不让孩子们喝酒，这点与孩子要能够帅气喝酒的主张产生冲突。最后妖精仓库就多了一条在吃大餐的日子要稍微耍帅时，可以喝葡萄汁的惯例。基于这的背景，虽然不是一定要有葡萄汁，但没有是会让人感到寂寞。

「嗯……不我现在去买吧。」

「时间上来得及吗？学姐她们搭的飞空艇快到了吧？」

「嗯……可以去迎接她们顺便去店里。」

「这啊。」

阿尔蜜塔知她们这些成员在黄金妖精这个族（？）的历史当中，算是相当特殊的世代。

护翼军五年前曾经不再对妖精进行调整，这是因为战场上已经不需要成体妖精兵了。至于重新进行调整的理由，当然是因为战场上再次需要妖精──不对，是因为「颁给英雄的勋章」。

什么是英雄，英雄是指谁？虽然有许多让人不明白的情，但最后的结果就是多了一群：即使接受了成体妖精兵的调整，后来是没有成为成体妖精兵的半吊子。

理所当然地，她们的名字也不像学姐们那包含遗迹兵器的名称。

阿尔蜜塔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单纯的阿尔蜜塔。

她没有变成别人，或是使其他名字的机会。

阿尔蜜塔穿着拖鞋跑在走廊上。

目的地是会客室。因为刚才突然有客人来，所以妖精仓库的管理者妮戈兰应该正在那里。果她现在有空，阿尔蜜塔跟她报告葡萄汁的情。

（……学姐们都成了妖精兵，拿着遗迹兵器战斗……）

一个小小的烦恼持续盘踞在阿尔蜜塔的脑中。

（我们是一批被告知不过那生活的妖精……）

阿尔蜜塔从以前就一直隐隐怀抱着这个烦恼，到现在没有结论。她原本打算将这个烦恼封闭在内心深处，但一起即将回来的可蓉学姐等人，这些念头又重新浮现。

（……虽然不晓得该怎么活下去，但我应该不能这吧……）

举例来说，她并不讨厌料理，做的料理获得称赞时她当然也很心。不过，就像学姐们的生活是在外面战斗一，果被问到自己会不会靠做料理过生活，她又会觉得哪里怪怪的。

然而，即使试着思考自己能做到什么，她依然什么也不到。

阿尔蜜塔知这是个奢侈的烦恼，所以她努力思考要找到答案，但无论怎么苦思，她到现在都是没有结论。

「……喔。」

她在走廊转弯。

「咦？」

会客室的门着。

门旁边有个熟悉的小孩，以及一个陌生的少女。

那个小孩──拥有天蓝色头发的莉艾儿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她的好奇心十分旺盛，是个会到处乱跑乱冲的孩子。不管她出现在哪里，都不会让人感到惊讶。

问题是另一个人。

「…………咦，奇怪？」

陌生来形容并不正确。

少女拥有灰色的头发。即使能看见侧脸，那一侧的眼睛有着木炭般的颜色。

阿尔蜜塔觉得这些特征似曾相识，但不起来。

那应该不是最近的情，而是遥远到不起来也很正常的回忆。但这不可能。毕竟眼前的这位少女不管怎么看都和自己同世代……有十二岁或十三岁。果那些回忆已经久远到褪色，那个人的外表不可能毫无改变。然而──

（……奈芙莲……学姐……？）

阿尔蜜塔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奈芙莲•卢可•印萨尼亚，和珂朵莉学姐年龄相近的妖精兵。她十年前曾到地面出任务和战斗，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阿尔蜜塔当时很小，坦白讲几乎不起来学姐的长相，所以也无法好好说明自己为何会起这个名字。

「对不起，今天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那个灰色妖精的侧脸向房间内的人此宣告。

呆站在走廊角落的阿尔蜜塔听见那个声音。

「以大贤者史旺•坎德尔的代理人菈恩托露可•伊兹莉•希斯特里亚，以及地神红湖伯的代理人奈芙莲的名义，要求奥尔兰多商会四仓库提供『镞』。」

†

镞。

护翼军二师团长「灰岩皮（Lime skin）」一等武官曾经过这个有点艰涩的词汇。这个词原本的意思，是指放出的箭矢来夺取猎物命的前端金属部分。而在这个场合，是指来夺取〈兽〉命而放出的抛弃式杀伤武器，亦即被当成兵器使的黄金妖精。

过去地上的〈六兽〉曾频繁地袭击悬浮大陆群。而每当出现这的预言，就会有载着黄金妖精的护翼军船出一箭镞闪闪发光的箭矢。

十年前，那个一度结束过的日子。

在五年前差点恢复，但又被延后的日子。

没错，奈芙莲•卢可•印萨尼亚是在宣告那的日子又再次来临了。

──气氛好沉重。

这也是理所当然。

没到能和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重逢，这教人怎么能够不高兴。然而之后马上又出现一个不得了的坏消息，这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妳要怎么处理这个气氛？」

黑发青年低声说，同时手揉乱坐在沙发旁边的銀发少女的头发。

「失败了。」

少女挥青年的手，稍微低下头。

「对不起，我的说法有误。」

「……唉，算了。要慢慢恢复就好。」

「嗯。」

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后，青年抬头望向妮戈兰。

「抱歉。该怎么说才好，因为她太久没出来见人，所以有点忘了讲话该有的顺序。」

「嗯，关于这点，我能够理解。」

没错，妮戈兰知原因。她听说过眼前这两人这五年过着什么的生活，以及更之前的那五年处于什么的状态。她知即使外表没变，这两人也已经变成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存在。

若真要说谁有错，那就是明明知这些却动摇的自己。

妮戈兰做了个深呼吸。

「那么我可以再问一次你们的来意吗？既然特地使令人怀念的词汇，就表示某程度上已经演变成令人怀念的状况了吧？」

「唉，就是这。」

黑发青年，威廉•克梅修稍微偏了一下头说。

「……既然你们两人现在出现在这里，那果然……」

「没错，悬浮大陆群已经剩不到半年的时间。」

威廉干脆地回答。

「让奈芙莲充当核心维持结界的工，已经完全结束了。虽然不至于马上就会坠落，但接下来会慢慢不再下雨，空气变得稀薄，悬浮岛之间也会始相撞。唉，大部分的岛应该都撑不到坠落的那一天吧。果将这些也考虑进去，大概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嗯，这部分都同预测呢。」

「我们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才会提到镞。」

威廉轻声叹了口气。

「为了回避刚才提到的未来，我们必须驱逐占据二号岛的〈终将来临的最后之兽（Heritier）〉。为此，我们必须派出几名妖精。缇亚忒、潘丽宝和可蓉已经确定在名单上。考虑到风险，菈恩托露可和娜芙德则会待在后方指挥。然后可以的话，希望能再多加派几个成体妖精过去。」

「有妖精？」

「〈最后之兽〉的结界世界是透过结界内侧的人维持。无谋地增加人数发动攻击会强化敌人。少数精锐是大前提，据说──」

威廉转了一下手指，应该是在指这栋妖精仓库。

「在莱耶尔的那一战中，有手持遗迹兵器的黄金妖精能够有效抵抗〈最后之兽〉的精神侵蚀。她们比其他士兵早振起来，逆转了战况。」

妮戈兰在战斗结束后也听说过这件。在大部分士兵都被迷惑并失去战斗能力的战场上，有妖精率先恢复自由，逆转了战况。

妮戈兰非常清楚：曾经在战场上有好表现的人，在下一个战场也会备受期待。

「所以派这里的孩子过去吗？」

「没错。少数妖精送进结界，这就是菈恩托露可拟定的计划。」

「可是──」

妮戈兰探出身子。

「这里的孩子们现在都没有接受战斗训练，也没有学习怎么控制魔力。目前有两个孩子确定能和遗迹兵器配合，而且都不会挥剑。」

「啊～那真是不妙啊。」

威廉突然露出严肃的表情。

「听好了，至少要让所有人都拥有最低限度的自卫手段。不仅是〈兽〉，可爱的女孩子本来就经常会遭遇各危险。越是常守护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在关键时刻就越是派不上场。」

「现在不是进行这高等级自虐的时候。」

「不，我的状况是连守护这两个字都来不及说出口──一直以来都是这。」

威廉认真地说着窝囊的话。

「也不再挑战更高的等级啦！」

妮戈兰力拍打桌面，发出木材裂的声音。

「追根究柢……为什么你能够说出这话？你不是比谁都要否定妖精兵的系统，否定将这里的孩子送去战场的做法吗？」

妮戈兰激动地说。

奈芙莲表情不变地稍微垂下视线。

「……有重要的情没说。」

威廉平静地口说：

「缇亚忒三人已经确定参战，但希望能再多加派几名人手……菈恩托露可确实是这计划，但我有不同意见。我认为不需要加派人手。」

「咦？」

「敌人是〈最后之兽〉，换句话说就是另一个独立的世界，从外面根本无法观测里面有什么。我可以理解这个尽可能多派一点有效战力进去的方案，也不觉得这有错，但我比较推荐派老手进去的方案。」

「……你的意思是？」

「虽然我接下了这个传话的工，但我不打算积极地带人过去。」

威廉的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护翼军要传达的指示，就跟奈芙莲刚才说得一。我们将在这里招募镞，但不会干涉具体人选和人数。一切都按照本人的希望，以及现场管理者的判断。」

「呃……果我说一个人都不给呢？」

「世诽忠秘怔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