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大众澡堂与不完整的火神纹（2/2）

女皇毫不犹豫地光身上衣物，以体的状态迈大步朝浴场方向前进。浑圆姣好的冷不防地闯入法马的视野之内，害他不知该把目光放在哪里。

（这算什么？陛下无意之间提供的养眼服务吗？）

几名穿着衣服的侍女跟着女皇离去，把法马一个人留在更衣室里。不得已，法马只好以毛巾遮住下半身，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浴场也富丽堂皇得令人叹为观止。穹顶状的空间内，有好几个分别注满不同温度热水的大浴池。每个浴池的设计各不相同，有方有圆，有的设置了喷泉，有的加了入浴剂。浴场本身的装潢也非常华丽，大理石雕像与观叶植物巧妙地摆设在偌大的空间里。高大的白色列柱令人联到古罗马建筑。

女皇无视这些浴池，直接走向位在中庭、以玻璃墙为隔间的皇帝专浴场。浴池中注满了清澈的温水，水面上漂浮着无数鲜红的玫瑰花瓣，香气逼人。

「呜哇──真是太豪华了。」

法马被壮观的景色震撼得张口结舌。女皇闻言，扠着腰，转过上半身看向法马。

（啊啊！陛下！不要突然转身啦，我、我会看到啦！）

法马慌得以手遮脸，不过贴身侍女的手脚更快，已经拉起丝制的布块，遮在女皇的身前了。

（干得好啊！侍女小姐谢谢妳们！）

真是好险。虽然说女皇已经生过孩子了，但她只有二十五岁，部丰满、柳腰纤纤，肌肤也相当紧致有弹，没有任何引以为耻之处。说不定是因为这，所以她觉得没有必要像一般人一遮掩身体吧。侍女们也只好努力地帮忙阻挡视线，防止其他人轻易看见皇帝的玉体。

法马清洁过身体后，战战兢兢地与大国皇帝一同浸泡在玫瑰浴池中。水声回荡在室内，白雾氤氲缭绕，侍女们缓缓挥动扇子，帮两人扇风。

（皇帝的权势果然不是盖的……）

只不过是不小心说了泡温泉，就可以发展成这个子，法马觉得非常惶恐。今后绝对要更加谨言慎行，特别是在诺亚面前，千万不能随便说话。

「感谢陛下恩赐，这澡堂的完成度，真的远远超过微臣的像。」

「嗯，只要你喜欢，朕也觉得值得了。」

女皇眯起红宝石般的眸，嫣然笑了起来。在玫瑰花瓣的点缀之下，女皇的肌肤有股成熟女的艳丽。她随意地挽起泛着金色光泽的銀发，就算脂粉未施，她也是要加上「超级」两字的大女。除去身为皇帝的衣裳后，她单纯就是一位娇柔的女。

女皇是未亡人。根据艾伦的八卦，女皇的丈夫在婚后不久，就在战场感染流行病而过世了。从那之后，女皇就独自以纤弱的臂膀养育皇子，一个人撑起庞大的帝国。先不讨论女皇的臂力是否纤弱，但法马因此稍微改观，觉得这的女皇真的很坚强。

法马恍着神，与女皇并肩泡在浴池里，欣赏浴场外中庭的景色与小鸟嬉戏的模，似乎忘却了时间。就在这时，女皇突然注意到法马的上臂。

「呃？陛下？」

法马试图与女皇保持距离，但女皇仍不断地朝他逼近，以仿佛吃掉法马般的眼神盯着他的手臂，仔细观察了起来。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法马懊恼地着。

「谜底终于解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女皇瞪大了双眼，似乎在法马的手臂上发现了什么，眼中甚至带着艳羡的色彩。事到如今，法马就算遮住手臂也于事无补了。

「让朕好好看看。唔，这是药神的圣纹嘛。两只手都有吗？」

（惨了……！）

「哦，两边都是完整的圣纹呢……我还是一次看到这么完整的……真是惊人呐。」

女皇确认似地深深点头。法马臂膀上那被其他人称为药神纹的烧烫伤纹路，正幽幽地发出光芒。

「那个，可以请问陛下这些究竟是什么吗？」

认命了的法马反过来问。女皇似乎知圣纹的真相，而且她是帝国最强的神术使者，既然已经被她看到圣纹了，就算继续隐瞒，应该也没吧。

「你看看这个。虽然不完整就是了。」

女皇从水中抬起右腿。在小腿的内侧，有一片状似燃烧中的火焰般的鲜红瘀痕。

「咦！这是圣纹吗！？」

法马不由自主地对女皇产生亲切感，毕竟他是一次遇见和自己一身带圣纹的人。但女皇却垂下眼帘，仿佛逃避他充满期待的眼神。

「没错。这是火神纹……如果是完整版的话。不过你看看，我腿上的圣纹缺少了轮廓，对吧，所以是失败的火神纹。」

女皇抬起纤纤玉指，指着线条柔和的小腿腹说。的确，就符纹而言，女皇腿上的瘀痕并不完整。

「朕十岁时被烫伤过，后来烫伤的部位出现了不完整的圣纹，但也因此得到神力。」

从那时起，她始受到神殿注意，并踏上帝王之路。没有人能抵御她的强大力量，她以名符其实的最强神术使者之姿，得到了皇位。

「我也是在十岁时被落雷打到的。」

法马坦诚相告。女皇的遭遇与他自己的有奇妙的相似之处。

「原来如此。听说就算身上只出现一部分的圣纹，也会得到格外强大的神力。」

所以自己才能成为皇帝。女皇冷静地自我分析着。

「传闻说，假如出现的是完整的圣纹，守护神就会直接寄宿在身上。虽然说朕在少女时期一直因为这片不完整的圣纹而感到不甘心，心假如能得到完整的圣纹该有多好；但是现在，朕始觉得幸好圣纹不完整了。假如出现的是完整的圣纹，朕的意识说不定会因此消失呢。人还是会怕死的哪。」

女皇的话打动了法马。尽管她是深受国民崇敬的杰出首领，但并非铁石心肠。女皇的眼神以某方面来说，可以算是怜悯地看向法马。法马因她的话，始回顾自己的人生。

「你身上的药神纹总共有两个，而且都是完整版。你应该是因此被伟大的药神附身，得到无与伦比的智慧与神力吧。但是，法马•梅德西斯的心，真的和得到神纹之前相同吗？」

女皇温柔地抚摸着法马的双臂，宛如在慰劳因此成为非人的法马少年的身体。

「假如法马•梅德西斯因此献出身体成为药神的祭品，朕就不能忘记他的牺牲。」

（好敏锐。法马少年的意识确实是消失了，变成了别人的意识。不过她的意思是，幸好自己没变得像我一吗……若是这的话，会让我觉得心情有点复杂啊。）

女皇对法马抛出了实在但残忍的话语后，「我觉得泡到有点头晕了。」留下这句话便离了。法马独自待在浴池里，放弃思考，隔着玻璃让身体曝露在与地球同灿烂的阳光下。

不知不觉中，他有身体愈来愈透明，意识也随着身体一起分解、消失的错觉。

在那之后，法马心无二地泡过所有浴池。不可以一直很难的事。他起布兰琪说过的话。每个浴池泡起来都很舒服，感到整个身体都放松了。对于工过度而紧绷的身体来说，很有舒缓的效果。

「呼……热度很刚好。差不多该出去了。」

法马正从浴池里起身，更衣室却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接着，数十名女陆陆续续地走进大浴场。其中有异世界药局子公司缔蔻的一级药师，而且法马还听到了艾伦与珞缇的声音。法马头上的毛巾滑落了下来。

「耶？」

「哇啊──！艾兰诺大人的部果然很大呢！」

珞缇的兴奋叫声回荡在大浴场里。她们都以毛巾遮着前身，但身体曲线还是很明显，就连身在远处的法马也看得一清二楚。法马泡澡的场所在观叶植物后方，正好成为她们视线的死角。

「嗯？珞缇妹妹不是也有一点咪咪了吗？」

「呀啊！好痒唷！请别这！」

「咦？珞缇妹妹，难说妳是粉红色的！？」

（艾伦妳在干嘛啊！？是说什么地方是粉红色的啊！？头发吗？没错没错，一定是头发！）

偷窥是犯罪行为。偷窥是犯罪行为。虽然法马很在意她们的对话内容，不过还是不断地如此告诫自己不能偷看。他的血压因紧张与兴奋而愈来愈高，血管阵痛了起来。

「陛下真是大方，居然在澡堂正式营业前，特别招待我们进来泡澡。」

从对话听来，女皇应该是为了慰劳药局员工，特地邀请她们前来泡澡的。

「法马大人也有来吗？在门口没见到他呢。」

「他已经和陛下先进去了。现在应该正在男专的浴场里悠哉地泡澡吧。」

不只缔蔻的药师，连调剂药局公会的女药师也来了。看子，男专浴场应该也有客人才对。

（是说，现在不是推测这事情的时候！这下子我出不去啦！）

法马很逃避现实，不过现状就是女澡堂的出口已经被堵住了，无法离。早知就该先问清楚紧急逃生门在哪里。法马悔不当初地着。

（陛下，妳为什么在我还没出去之前，就放其他女客人进来呢？妳是故意的吗！？）

要是被其他人撞见，法马肯定会被女客人打得满头包的。不，也许不会，但会有什么下场，还是很难说。这下惨了。法马悄悄隐身在雕像后方。

虽然没被她们发现，可是法马仍然无法回到更衣室。无处可去的他只好偷偷溜回皇帝专的浴场。

法马跳进浴池，只露出一半的头在水上。玫瑰花瓣成为很好的掩护。

「只好一直待在这里了……唉，最后的最后反而变成大灾难了。」

在那之后，又过了好一阵子，前来打扫的清洁人员发现了因泡太久而热昏头，失去意识地漂浮在玫瑰浴池中的法马。不过，法马也因此避免了偷窥女客人的污名。

◆

离帝都浴场正式张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

「有个好消息！听说帝都浴场的女浴池有神奇的疗效呢！」

艾伦在休息时间时，向药局员工们说起她从社界听来的小消息。

「听说女浴池可以治腰痛、肩膀酸痛和其他很多病症哦。难说水里加了什么高级药水还是药草吗？还是因为池水是由很厉害的神术使者生成的呢？总之，我今天再去泡一泡，说不定可以让肤质变好呢──赛德列克先生和法马应该很泡泡看吧？真可惜呀──」

「我也去──我要有Q弹的肌肤！」

「珞缇妹妹的肌肤现在就已经很Q弹啦！妳看、妳看──」

「艾兰诺大人也是啊──！」

两人嘻嘻哈哈地玩闹在一起，这时法马突然发现某个令人讨厌的事实。

「唔、唔……女浴池啊……」

根据艾伦的转述，特别有疗效的几个浴池，全都是法马泡得特别久的浴池。

（应该是我多心了……这一定是单纯的巧合，绝对不是因为我神力外泄，让浴池变成『高汤』的关系。因为池水会消耗，所以会一直加新的水进去嘛！）

「听起来真是吸引人呢，对我的膝盖应该也很有效果……只有女浴池有疗效，真是太可惜了。」

「赛德列克先生，下次我们也一起去泡澡吧。自从幕后我们就没去过呢。」

赛德列克在幕前也曾受邀前往帝都浴场泡澡，他似乎已经始怀念起浴池了。

「好的，我也非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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