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干燥的风吹过红褐色的大地。

春雪以坚硬的脚掌，踏在掺着沙子的地面上，环顾四周。

现实世界中围绕着计时制收费停车场的办公大楼，全都化为了粗犷的巨岩。几乎完全没有植物物件存在，也没有鸟儿飞在淡黄色的天空。是号称在「毫无趣味空间属」排行榜上数一数二的「荒野」空间。

是话说回来，春雪并不怎么讨厌。这是因为取代建筑物的岩石进不去，也不存在奇怪的地形机关或陷阱，可以专注在与对手的打斗上。

然而现在他当然没有对战对象。即使此，他是仔细往四周搜寻了好一会儿，确定没看到任何公敌与对战虚拟角色之后，才在镜面护目镜下闭上眼睛。

──来吧，梅丹佐。

以前春雪进行这「确立连结」的步骤，需要花上将近一分钟，但现在他默唸了一句话，昏暗的视野正中央，就出现了一个白色发光的点。这个点转眼间就从闪烁状态转为稳定，张了眼睑──说得正确一点，是启镜头眼的遮罩，就看到一个发出燐光的立体图示，已经出现在眼前不远处。

春雪来不及说话──

「──太慢了！」

就在这句已经熟悉的台词中，图示以小小的翅膀，在春雪的头盔上一拍。

「仆人，你知不知从我呼唤你，已经过了几小时？」

「抱……抱歉……可是现实，不，我是说Lowest Level的时间比这里慢了一千倍啊……」

「那要我一叫你，你就在○•○○一秒之内来到这里不就好了？」

「这太强人所难了啦！」

春雪先忍不住窝囊地呼喊，然后才发现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他对黑雪公主等人承诺会在一分钟内回去，在无限制中立空间内，是长达十六小时又二十分钟，但果能早点回去，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不对不对，我不是要说这个……呃，你为什么找我？果没什么，我们那边有重要的会议要……」

啪啪啪！

「你这蠢材！我也有很多情要忙！没就你叫来的这情……我也不说绝对不会做，但这次不是这！」

「咦……那是有什么情……？」

春雪一边揉着被连续拍打的头，一边问起，立体图示却不立刻回应，露出像是在看着周遭的模。

「这里是……唔，不算太远啊。你就在原地待命三十秒。」

「咦？三……三十秒？」

说不远，是离哪里不远……春雪正要问下去，这时立体图示却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

无可奈何之下，他好呆呆站在被红褐色巨岩围绕的空地上读秒。十秒、二十秒过去，数到二十五秒时，头上响起微微一阵像是超高频共鸣声的陌生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