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无一物。

没有光，没有声音，连身体的知觉都消失的无限黑暗里，剩意识继续飘荡。

我死了吗？我躲不过灾祸之铠MarkⅡ的主炮，和仁子一起被蒸发了吗？

不对，就算真的死了，既然是在无限制空间里，也会转移到六十分钟的等待复活状态。尽管景色会失去色彩，但应该是可以清楚看见周围的光景。

然而无论何双眼凝神观看──虽然前提是眼睛真的已经睁──仍然看得见无边无际的黑暗。自己的虚拟角色当然不说，就连显示在视野左上方的体力计量表与必杀技计量表都消失无踪。

「……仁子。」

轻声呼喊她的名字却听不见回应。就算伸手去四周摸索，也不知自己的手是否存在。

「阿拓，小百……Pard小姐……」

忍耐着不断膨胀的无助感，呼喊同伴们的名字。

「学姐……师父……小梅……可伦姐…………」

但世界仍然笼罩在冰冷的寂静当中。不，就连温度与空气的流动都感受不到。充满这个地方的，就有「无」。

是BRAIN BURST程式发生异状，让他的灵魂掉进了这像是世界夹缝的地方吗？自己会不会就这么哪儿也去不了，谁也见不到，能在无限的黑暗中度过无限的孤独……？

「…………来人啊……谁来回答我啊。」

担心连自己这认知到虚无空间的意念都会就这么消失的恐惧困住了春雪，让他拚命放声呼喊：

「小百……仁子……纶同学…………黑雪公主学姐…………」

但他的呼喊徒劳无功地被黑暗吸收，得不到丝毫回响就凭空消失。他以不存在的双手紧紧抱住不存在的身体，以有气无力的声音喊了声：

「…………梅丹佐…………」

忽然间……

一个极小的光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眼前。

就是一个看似没什么重量，尺寸也没多大的基本粒子，却实实在在存在于眼前。春雪将所有意识都集中在这个发出淡淡白光的像素点上，战战兢兢地轻声细语呼唤：

「……梅丹佐……？是你吗……？」

这一呼唤之下，像素点就轻飘飘地膨胀来，变成一个小小的环。仔细一看，这个白色光环似乎在频频微微振动。春雪到可能有别的东西会出现，正移视线，光环的振动立刻加快而变得模糊。春雪赶紧重新凝视，光环又稳定下来。看子果不集中意识，他和这个光环之间的意识调谐就会分。

──我求求你，梅丹佐。果是你，就回答我的声音。

春雪一边将自己的整个存在和这个直径不到一公厘（虽说终究是感觉上的尺寸）的圆圈同调，一边朝光环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