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顶点楚歌』（2/8）

「可恶。」

要练到无我境界。以前在修练剑术时经常被这教导。

专注精神，直到没有杂念，与剑合一，如此剑技就能有所成长。──不管被讲多少次，每次都听不懂的教诲。

「可恶。」

叫人不要思考，但真的要实践的话，脑子里就会去「不要思考」这件事，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达到无我的境界。

人活着就会饿，就会呼吸。身体某处会痒，也会爱困睡。要操心的事永远不会少，脑子角落经常会到家人。别说明天了，连十秒后都有令人不安的事；别说十秒前了，连昨天，甚至更久之前的失败都会一直耿耿于怀。思绪会不断积累，延续、拉长，没完没了。

所谓的无我，到底要怎才能办到？

完全停止人类在生活中会自然产生的法，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办到的事。既然如此，能够达到无我境界的剑士，根本就不是人类吧。

所以，自己才会当不了剑士吗？

「可恶──！」

无止尽溢出的恶言恶语，不管流淌多少，都没有从脑中消失。

为了成堆成捆地扫荡这些恶言恶语，海因格拚命挥剑，把挡路的石块人偶逐一变成砂砾山丘。

做这事，到底有多少价值？

在应该做的场合搞砸了应该做的事，要讨对方欢心，结果反而让对方去收拾残局，最后勉强捡回一命，还欠了别人难以返还的人情。

反覆这的过程，究竟能得到什么回报？

『很遗憾，本大爷啊～没有要去懂大叔你的法啦。』

脑子里除了自己的咒骂声外，还掺杂了其他人的声音。

是还很年轻，甚至可说是青涩的声音。是在了望台上喝到醉醺醺的时候听见的吗？明明表现出不跟人说话的封闭态度，却还不识趣地跑来烦人的少年的声音。

『就算犯错了，也不知有多严重。可是犯错的经验，本大爷也有啊。』

在随口说些话赶跑他之后，少年还是经常来露脸。

而且明明他也一脸迷惘的子，却还跑来插嘴自己的烦忧。

那简直就是幼稚又廉价、让人耻笑的青涩理论。

『你犯下的过错，就只有你自己能弥补。所以，要说大叔能做的──』

「吵死了，臭小鬼！！」

管他是勉励还是安慰、怜悯还是同情，全都无所谓。

朝自己倾注的一切都很烦人，我又没有要的东西。我并不要别人给我任何东西。我没有任何要求。我只有要给予的人而已。

唯有从那个人身上得到的才有价值。其他人给我的，全都只是沉重不堪的绊脚石。

「──！」

手上紧握、刻有「阿斯特雷亚」的剑，砍倒一声不发悄然接近的诡异石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