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望著一直自言自语的未来，我喝起咖啡。粉好像加得太少，喝起来有点淡。我调浓一点于是站了起来，边走向厨房边对未来出声：

「那事，直接问她本人不就得了？」

这话一出，未来便「唔──嗯。」地低吟一声。

「不，可是……我不被她当成会在意这事、肚量狭小的人……」

一面朝马克杯加入少许的即溶咖啡粉，某个念头在脑中浮现：「啊啊，未来也恋爱了呢。」平常总是很好强，摆出一副「毕竟我很帅」的姿态（是说他的确曾经说过这话啦），对象一换成山城要，居然始讲这丧气话。

假如我单纯只把未来当朋友，肯定会觉得这景象令人莞尔，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未来这副模令我心生落寞，甚至始对山城要抱持某类似敌意的情绪。

没事扯那些干么──那女人真不识相。

在心底抱怨之余，我坐回刚才的椅子上。

「不过，姑且不论这件事，总有一天还是会穿帮吧。你不打算说吗？」

我刻意不挑明是哪件事，然而光这句似乎就能让未来听懂我的意思。

「这个嘛，也不是没那打算。」

他小幅度点头。

「我也觉得无法持续隐瞒、一直跟她往下去。接吻之后的动──这个嘛，目前还不打算做啦，但以后会做那档事吧。」

一像未来说的「那档事」，我就假装若无其事地将目光从他身上别。

「总之，希望你们顺顺利利。」

我的话一口，未来就露出微笑，将杯里的咖啡喝得一乾二净。

「谢啦。把心里话全说出来，心情也变得比较畅快。」

未来说著就此起身，朝房门走去。我继续坐著目送未来。

「改天再陪我谈谈吧。这方面的事，到头来还是只能找你诉说。」

「知啦。」

「那拜拜。晚安。」

拉门扉，未来步出房间。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即便声音远去，我仍坐著不动，慢条斯理地品尝剩下的咖啡。最后未来的气息终于彻底消逝，我静静伸手，抚上未来刚才坐过的床褥。那里还留著淡淡的余温。

接著闭上双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将马克杯往桌上一搁，起身走向窗口。拉窗帘看去，正如未来所说，黑夜中的白百合特别醒目，若没听未来提起，我可能也会吓得发出惊叫吧。看著过分丽、得有些诡谲的白百合，我轻喃「还是跟以前一」。

即使换了住处，与未来别离；就算季节改变，窗边满百合花，我的心依然被未来囚禁。

滴答，一颗水滴沾上玻璃窗。我心「要下雨了」。

我不太喜欢雨天。

但下雨若能替我带来某些改变，若能洗尽一切，让我的心变得澄澈，那下雨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