⑥ 即使如此，比企谷八幡——（3/3）

爬上楼梯，便是通往空中走廊的平台。

我打玻璃门，踏上空中走廊。

西边天空的残照被特别大楼挡住，光线穿过走廊的玻璃窗照进来；东边的天空也始黯淡。

雪之下靠着扶手，一脸出神的子。夕阳照亮她在寒风里翻飞的乌黑长发，以及陶瓷般洁白的肌肤。她露出哀愁的眼神，望向远处亮起点点灯光的大楼。

「小雪乃！」

由比滨跑到她身边，我也一边喘气，一边慢慢地走过去。

「雪之下……」

雪之下并没有回头。

但她确实听到呼唤，发出颤抖的声音低语：

「我……无法理解。」

她重复一次在杜办说过的话。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停下脚步。

寒风将我们分隔于两侧，雪之下这才缓缓回头，有如在风中摆荡。她泛湿的双眼了无生气，唯有放在前的手，力地握起拳头。

她不顾被风吹乱的头发，沙哑的声音向我询问。

「你所说的『真物』，究竟是什么？」

「我也……」

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这是我从来没看过、没得到过的东西，所以无从形容是什么子，其他人更不可能明白。尽管如此，我还是打从心底期望。

由比滨见我迟迟回答不出来，向前踏出一步，将手轻轻放上雪之下的肩膀。

「没有关系，小雪乃。」

「……什么没有关系？」

她不好意思地害羞笑起。

「其实，我也不太了解……」

她摸摸头上的丸子，收起笑容，再往雪之下踏近一步，将另一只手也放上她的肩膀，直视着她。

「所以，我觉得要说出口才能更了解。不过，那可能还是不够吧。我们大概永远也无法了解，可是这的话，真的能算是了解吗……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可是，可是……我……」

一行泪水沿着由比滨的脸颊滑下。

「我不希望，一直维持这个子……」

绷紧的弦终于断裂。由比滨把雪之下拉向自己，抱住她的肩膀始抽泣。雪之下无法拥抱她，吐出一口气，嘴始颤抖。

我稍微将视线从她们身上移。

当初我再怎么思考，都只能得到那的答案，到那的话语。为什么由比滨却能说出这的话？

有个人只会卖弄别扭的虚实混合理论，一味地绕圈子。

有个人永远保持缄默，无法好好说出内心的法。

少了言语，我们将无法传递法；有了言语，又会产生误解。到头来，我们到底懂得什么？

雪之下雪乃抱持的信念、由比滨结衣追求的关系、比企谷八幡渴望的真物——

这三者究竟存在多大的落差，现在的我仍无从得知。

然而，真诚的泪水确实告诉了我——此时此刻的我们，并没有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