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风待八舞（2/6）

六把剑，插在六喰面前。

七把剑，插在七罪面前。

八把剑，插在耶具矢与夕弦面前。

九把剑，插在九面前。

──各得其所。

「这是……」

「哇～～……好酷喔……」

「哎呀、哎呀，多么──怀念的感觉啊。」

少女们摇摇晃晃地撑起身体，凝视降临在眼前的剑。原本疑似昏厥的四糸乃与折纸等人也像是被剑的灵力摇醒一般，发出轻声吟抬起头。

「唔唔……混、帐……！」

仿佛对此产生反应，失去剑的〈野兽〉痛苦地从喉咙挤出声音。

千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士扯嗓门好让大家听见他的声音。

「各位，拿起剑！」

「「……喔喔！」」

少女们回应士，一齐伸出手握住插在眼前的剑的剑柄。

于是，那一瞬间。

气数已尽的瓦砾堆卷起无数灵力光的漩涡──

绽放出巨大花朵。

「…………！」

深蓝绿色的剑以少女们握住的剑柄为起点，逐渐带有鲜艳的色彩。

不久，那些剑与光一起改变形状。

变成无数羽毛、壮丽的书本、具备手枪的时钟、巨大的兔子、火焰战斧、钥匙锡杖、具备镜子的扫帚、闪闪发光的乐器。

没错，原本与初始精灵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的天使，如今再次在地上显现出它们的姿态。

「……！〈冰结傀儡【Zadkiel】〉──！」

「！没到竟然真的装备着我们的天使……」

「唔嗯……有了此物，便能战斗了。」

少女们──精灵们驱使各自的天使后，怀念其触感般在身上灌注灵力，显现出各式各的衣裳。

──灵装，精灵穿着的绝对铠甲，亦是堡垒。

少女们并排闪耀的模简直重现了一年前的风景。士内心充满莫名感慨，不禁握起拳头。

「咦……？」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温暖的光芒包围住士的身体，士不禁双眼圆睁。

望向身旁，发现是站在那里的七罪高举〈赝造魔女〉。与此同时，原本刻画在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宛如虚假般完全愈合。

「……因为很久没了，怕忘记怎么使，没到还记得。算是应急措施，按照惯例只清除表面的伤痕而已，别太乱来了。」

「我感觉好多了，谢谢妳，七罪。幸好有妳在。」

「…………嗯。」

士像在确认伤势般把手张又握起并如此说，七罪便一脸难为情地移视线。

虽然反应不大，这正是七罪老实接受士赞赏的证明。士有点心，勾起嘴角莞尔一笑。接着，大概是发现士的举动，只见七罪的脸颊变得更红了。

琴里见状会心一笑，但立刻清了喉咙，转换心情后扯嗓门领导大家：

「好了──」

琴里身穿和服灵装，头戴鬼角，身上缠绕着灼热火焰，手持熊熊燃烧的战斧指向〈野兽〉。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战争【DATE】了。」

精灵们随着这声号令──

飞向拂晓时分的天空。

被朝霞染红的瓦砾平原闪耀着无数光。

那是手持天使的少女们释放出的灵力光芒；是聚集充满世上的魔力所形成的超自然结晶；是人类智慧望尘莫及的「有形奇迹」。

时隔一年穿上灵装的少女们以令人感觉不到空白期的灵巧度操纵天使，一个接着一个包围〈野兽〉。

「混帐。妳们对我……做了什么……！」

被夺走「剑」的〈野兽〉挥舞右手装备的「爪子」，褴褛的外套随着动飘扬。削除空间般的锐利斩击朝少女们袭击而去。

「唔哇！不是已经降低她的攻击力了吗！怎么还是那么强！」

「虽然暂时夺走她的天使，但双方的力量原本就天差地别。与其说削弱她的力量，不如成是夺走她攻击的选项。不要大意，合力压制她吧！」

「「──喔喔！」」

精灵们高声呐喊回应琴里。

然而──

「…………」

「…………」

在战场上，有两影子一语不发地望着这奇幻般的景象。

──分别是八舞耶具矢与八舞夕弦。

平常总是率先站到大家面前争相打头阵的孪生姐妹，如今却不知为何，并未拔起插在眼前的剑柄。

〈野兽〉原本背负的八把剑。

设计成漩涡状的细长宝剑。

虽然形状不同，从那把剑能清清楚楚感受到过去耶具矢与夕弦拥有的风之天使〈飓风骑士【Raphael】〉的雄姿。

只要拿起那把剑，肯定会像大家一恢复精灵之力吧。如此一来，势必能助士一臂之力，根本不需要犹豫才是。然而──

「我说啊，夕弦。」

「呼唤。耶具矢。」

耶具矢与夕弦唤了彼此的名字后，互相对望。

「……噗！」

「……微笑。呵呵。」

因为时间点不谋而合，两人不禁笑了出来。

然后再次同时起。

距今约一个月前，造成两人犹豫不决的事端──

◇

──脑海里有印象的，只有天空。

没错，天空。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是不到这程度啦，但那幅光景得令人屏息。

而飞越天空的小鸟身影看起来莫名好，令自己不禁伸出手。

不──是要伸出手。

实际上，自己的手并未进入视野之中。

是无法伸向天空呢？还是完全无法动弹呢……抑或是，早已失去手臂了呢？老实说，连我自己也搞不太清楚。

思绪清晰，身体的感觉却莫名模糊。科幻品中出现的只有大脑与脊椎漂浮在水槽里的人类，大概就是这感觉吧──脑海掠过这无聊的法。

不过，或许该感谢自己的身体没有感觉。

因为若是感受过于鲜明，自己甚至无法像现在这思考了吧。

那天是个平凡无奇的日子。

一如往常在同的时间起床，也一如往常在四片吐司上涂抹各半的奶油与自家制草莓酱。不是两片涂奶油，两片涂草莓酱喔，重点在于各半的搭配。我如此强调后，母亲也说出称赞的话：「好了，快点去学校。」

于是我拿起轻巧无比的学生书包，揹着存下的打工费（还有央求父母预支的零钱）购买的FENDER Stratocaster电吉他去学校，（比以往）认真地上课。

午餐也跟平常一，吃的是福利社的面包。轻而易举战胜老是跟我争夺的二班的麻耶与五班的来未，华丽地抢到热卖的炸猪排三明治与卡士达波萝面包，还有香肠乃滋螺旋面包与巧克力丹麦面包。一边看两人含泪啃着卖剩的食物一边品尝的面包，一如往常别有一番滋味。

放学后，与社团成员加奈争吵在接下来的文化祭要演奏的曲目（竟然嫌我推荐的曲目很做，有罪）、去女篮当帮手，再去服饰研究会当模特儿，接着听完同班同学惠利说她的恋爱烦恼后（但其实是几近自虐风的秀恩爱，最后一定会以「八舞妳也快点男朋友啦～～」总结。看来她似乎不怕丢了小命），踏上归途。

就这度过重复一百次，平凡无奇的日常一页。

心是心啦，但这一天也没什么值得说嘴的事。必很适合在十年、二十年后回忆当年的好吧。

若硬要举一件不同以往的事──

顶多只有在回家路上目睹小朋友追着掉落的球跑，冲到车子前面……这像漫划一的光景吧。

……哎呀，自己做的事未免太帅气了吧，简直就像以前崇拜的英雄。

肯定会受到警察表扬，登上地方新闻的社会版报导吧。搞不好朝会时，还会在全校学生面前介绍自己做的好人好事。

啊啊，不过受伤就麻烦了。文化祭快到了，少了自己，社团没办法演奏；还要当运动社的帮手。而且──

思考到这里时，意识才渐渐模糊，察觉自己的状态。

不对，其实自己早已心知肚明。

明知事实为何，却佯装不知。

──真伤脑筋呢。自己还有许多事情做，去旅行、吃更多食。重点是，自己还没过男朋友呢。

啊啊，对了。「我」──

风待八舞，死于这场车祸。

◇

「…………」

「…………」

二月，于八舞姐妹一起居住的精灵公寓八〇八号房内。

耶具矢与夕弦从信封拿出资料浏览后，一同默默地坐在沙发上。这状况对除了睡眠时间外一定有其中一人或两人口说话的八舞姐妹而言十分稀奇。

不过，这也难怪。

因为那份资料记载着两人意不到的事实。

「……上面写着风待八舞呢。」

两人不知沉默了多久，大概是受不了沉默，耶具矢嘟囔了一句。

「……首肯。好像是呢。真是令人意外。」

「呃……嗯，名字算是还满酷的……吧。」

「失笑。耶具矢注重的竟然是这一点吗？」

听见耶具矢说的话，夕弦轻声噗嗤一笑。于是，耶具矢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

当装着资料的信封袋摆在眼前的瞬间，耶具矢与夕弦比任何人都快地拿起信封──但两人万万没到。

那份资料记载的人物情报竟然只有一个人。

不，正确来说，从以前就有记忆，或者该说是有莫名的真实感受吧。

──耶具矢与夕弦原本就是同一个存在，后来一分为二。

实际上，在认识士之前不断重复的多数比赛，都是在对决两人以后合二为一时，谁要当主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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