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4）

「啊？」铃张大眼睛。

「妳觉得自己很不错吗？」

「不太喜欢……」

谁会喜欢这么惨的自己。

「连妳自己也不喜欢，别人不喜欢妳不是很理所当然吗？因为人向来对自己最宽容啊。」

铃张大了嘴。

「妳连自己也没办法喜欢自己，竟然希望别人喜欢妳，妳不觉得脸皮太厚了吗？」

「我不是……」

铃慌忙解释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喜欢自己啊，这事还问吗？但是，从来没有人说喜欢我，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这个没有人喜欢的自己。」

「所以呢？是不喜欢妳的那些人的过错吗？他们必须改变态度喜欢妳吗？这法更加厚脸皮，难怪别人会讨厌妳，我说完了。」

「我——」

铃握紧双手。

「你什么都不知！因为我是海客……！我是海客，和这里的人不一！所以大家毫无理由地讨厌我！」

「我最讨厌像妳这人……」

清秀叹着气。

「我讨厌这人，只看到自己身上比别人更不幸的地方，然后认为这个因素导致了自己的不幸，然后就认为理所当然了。」

铃力喘息。她憎恨这个年幼的男孩，恨得几乎感到晕眩。

「真是蠢透了，妳只是在炫耀自己比别人更不幸而已。这人即使并没有不幸，也会故意让自己不幸。」

「……真过分、真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已经这么痛苦了！」

「痛苦很了不起吗？遇到痛苦还忍耐很了不起吗？我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心。」

清秀偏着头。

「不是海客就不会痛苦吗？姐姐，仙人不是不会生病，也不会变老吗？妳敢去饱受病痛折磨的人身边说这些话吗？仙人不是不必为三餐发愁吗？妳敢去快要饿死的人面前，说自己最不幸吗？」

「你没资格说我，你很幸运，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我很幸运吗？」

「你在这里出生、长大，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也有可以回去的家。」

「我无家可归啊。」

「啊？」铃张大了眼睛。

「因为我以前住在巧国，不要说家，连整个庐都没了。」

清秀说完，抱着自己的膝盖。

「原本我们的庐在虚海畔，但悬崖崩坍，全都掉进了海里——整个庐的人都一，轮不到我说什么。」

清秀笑了笑。

「而且，很多在家里的阿姨和孩子都死了，光是捡回一条命，我就该庆幸了。」

铃无言以对。她起漂流到庆国时，被海边那个庐的人救起。那个庐紧贴着悬崖，那片悬崖崩坍——

「只要去巧国，到处可以遇见这人，王已经死了，台辅也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新王，大家都逃出巧国。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新王，在新王登基之前无法回去，可能再也回不去……（内容加载失败！请反馈访问设备详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