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老实说，我也不是完全相信这件事。游戏内的子弹能够杀害现实世界里的玩家——以前几天我和菊冈得到的结论来说，不管哪理论都无法解释这情形。

然而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对死枪的能力一笑置之。如果那家伙原本是「微笑棺木」的主要成员，那么他无疑就是在浮游城艾恩葛朗特里积极剥夺众多玩家生命的杀人玩家。他或许会由那恐怖经历当中，推导出某超越我和菊冈象力的理论……这可能依然存在。

假如我在这里将所知的情报全告诉诗乃，跟她说死枪的能力可能是真的——「被击中说不定会死亡，所以请你别参加这次的决赛」这么一来她会听我的劝告吗？不，绝对不可能。昨天因为陪我买东西而差点赶不上预赛报名时，诗乃那拼命的侧脸再度浮现于脑海中。这名少女应该也有非得参加BoB大会不可的重大理由才对……

那对蓝色瞳孔原本狠狠瞪着保持沉默的我——却忽然缓和了下来。

她的淡红色嘴几乎没怎么动便说出这句话：

「…………难说，这和昨天预赛时你脸色忽然变差有关吗？」

「咦…………」

我与诗乃四眼相对，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

但不久之后，我还是忘记了所有理由与盘算，像受到吸引般点了点头。只有极其细微的声音从自己的嘴巴里流泄而出：

「……嗯……没错。昨天在地下的待机巨蛋里，我忽然被以前玩同一款VRMMO的家伙叫住……我他一定会参加今天的决赛。恐怕刚才的三名玩家里有一个就是他……」

「你们是……朋友吗？」

听见诗乃的问题后我剧烈摇头，弄乱了一头长发。

「不，刚好相反……我们是敌人。我和他曾经认真地杀掉对方。但是……我却不出那家伙当时的名字。我一定得回起来才行。在决赛场地里，我得再度和他接触……弄清楚他到底在这里做了些什么事…………」

一口气说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所说的话多半会让诗乃一头雾水。一般的VRMMO游戏里，就算是属于敌对公会里的玩家，广义上来说也还是玩同一款游戏的伙伴。「敌人」来形容对方实在是太夸张了。

但是——

水蓝色头发的狙击手没有嘲笑我的发言，她只是瞪大小小的双眼。接着以系统几乎辨认不出的微弱声音呢喃：

「……杀掉对方……敌人……」

然后她又同细微的声音，提出了一个足以穿透我意识深处的问题。

「……是因为玩法不合或在组队时发生纠纷而恶，这游戏上的争执吗？还是……」

听到这里时，我反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