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式

两天之后，莉子才再次收到叶山的联络。

电话那一头的叶山，口气听来相当兴奋：「果然是新宿高岛屋！那家伙在地下一楼的食品卖场当临时雇员，而且是假名工。但是根据他提出的履历，掌握到地址了。我们正在捜索住宅，能不能请你来一趟？」

最近东京都内的大型店家，对兼职人员也会进行彻底的身家调査。大品牌不喜欢居无定所的人，或者写假地址的人，甚至会打电话或亲自上门确认。野间一真就算了假的身分证明文件，没有真实地址还是找不到这份工吧。

叶山所说的地址是新宿区弁天町二丁目，在牛込警察局的管区之内。

今天下午下起滂沱大雨，莉子撑着伞前往野间一真住过的公寓。

这栋垂垂老矣的木造二层楼公寓，位在外苑东通与弁天町路口附近。熟悉的穿制服鉴识人员在楼梯间跑上跑下。一楼屋檐下有公的投币洗衣机与烘衣机，目前连这些机器都围上了封锁条。

上到二楼，往着的门里面瞧，鞋处摆了一大票的鞋子。里面不断传来相机的快门声，还有闪光灯的光线。

莉子鞋进屋，玄关空间非常小，进门没几步就是厨房。厨具到处都是锈斑，转个弯就是三坪大的起居室。

灰尘好多。起居室里挤满了大批鉴识人员，让莉子担心会不会缺氧。采指纹，拍照片，还掀起榻榻米仔细检査背面。天花板隔板的部分被拆，底下架起矮梯。头顶传来有人爬来爬去的声音，看来连屋顶都要査个仔细。

穿西装戴手套的叶山走了过来：「凛田小姐，辛苦你跑一趟了。」

「看起来房租挺便宜的。」

「超便宜喔。」叶山从口袋里拿出手套给莉子：「你也请吧。」

「谢谢。」莉子边套手套边问：「你们不担心野间一真跑回来吗？」

「不会。我们事先盯梢过」阵子，一直都没发现他出没。跟邻居打听之后，才知他已经失踪一星期以上。而且房租也好一阵子没缴，所以我们一拿到捜索票，立刻就进来了。」

莉子环视室内，所有榻榻米几乎都被掀起，纸门也被拆下，却看不到野间一真日常生活的痕迹。

莉子伤脑筋地问:「有什么可以让我看看的吗？」

叶山指着房间角落：「原本在屋里的东西都收到那里去了。之前都放在矮桌上或矮桌附近。」

房间角落铺着塑胶布，上面堆满杂物，简直就像跳蚤市场。一眼看到的，就是多到不像的打火机燃油罐。可以放进口袋的方形铁罐，整整齐齐地排列起来才知有多少。七乘十一，总共七十七，全都是ZIPPO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