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2/3）

——究竟是为什么？

我试图以我贫乏的像力，探寻着令艾莲如此走火入魔的原因。

贫穷的生活？天生抱病的不幸？不肯爱自己的双亲？恶魔的嗫语？

她究竟是在哪里走上歧路的呢？

要让她的心回到正途，又该怎么？

正当我思索着这些念头时，一影子俯视着我。

是艾莲。

必是她的记忆制造出的幻影。这个艾莲身体健康，带着哀怜的表情低头看我。艾莲蹲到我身边，以无起伏的声调说。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可没有错事。我一直都朝正确方向前进。

咳呃，喉咙深处挤出某个东西。不清楚是喉咙的皮肤剥落，还是来自胃里的东西。艾莲的幻影随着一阵尖锐的痛觉消失。

几近晕眩的感觉令我阖上眼皮。

闭眼前后的视野同为一片漆黑，不过遮蔽掉钻进眼窝的空气，我莫名地感到安心。

我会死。死在这个房间里。

原有主人的灵魂离去，这个身体大感愉悦。漂亮达成任务的细胞们，与我的灵魂一起趴在地上等待死亡。

——感受到绝望是魔女死亡的条件？

那么我已老早丧失了生命。

在她背叛我那一刻。

在我明白自己背叛了自己的那一刻。

直到最后一秒，她仍是个称职的魔女。

直到最后一秒，她仍支配着、玩弄着我。

以能取悦恶魔的方式、能让我绝望而死的方式，玩弄我为娱乐。与我相处的所有时光，全是仅为堆叠起今日的基石。对她来说，与我快乐玩耍也是娱乐的一环。

我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宛如风中残烛。

——失去一切，随时都会熄灭。

慢慢地，呼吸与耳鸣声变得越来越遥远。

最后，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眼前是宛如被黑布覆盖般的黑暗。

即便如此，我的意识仍未完全消失。

这就是所谓死前的走马灯吗？

还是有别的理由呢？

看见一座纯白的山峰，在漆黑的世界里升起。

貌似瓦砾堆的那座山，其实是人类骨头。

那是一座由尺寸各异的人类骨头堆积而成的巨大山峦。

一名少女端坐在那座山顶上。

是艾莲。

艾莲闭着眼，将一团光晕环抱在前。

宛如拥抱婴孩的母亲一般，露出宁静的表情。

那就是她唯一望的事物。

——获得爱情。

她长久以来一直期望着被爱。

并且深信健康的躯体才是获得爱情的必要条件。

她脚下的白色山峰，必是由一路以来牺牲在她手下、被恶魔吞食的那些人类残骸所堆叠而成。

即便如此，我却未有恐惧之情，是因为我的意识被艾莲的记忆给侵蚀了吗？

我只是心如止水地，凝望着那个画面。

以魔女的身份，活了好几百年的她。

经历无数年月，她获得恶魔赋予的治病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