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谱（2/11）

「啊！」

多么单纯的解决方案。

──明明到中途都毫无瑕疵的，为什么最后会……

那瞬间，已然淡去的痛苦记忆又排山倒海而来。

厨房。

菜刀。

在最后的最后判断失误的那盘棋局。

「…………啊啊……我又……」

「妳、妳怎么了，银子！？难不成……妳在哭吗！？伯母这话有那么伤人吗！？」

「…………不是的……」

眼眸深处灼热不已，右手也阵阵打颤……那场败战的伤痛尚未痊愈。只要剥去一层薄皮，鲜血便会立刻汩汩流出。

「我总是……总是这。将棋也是…………明明只差一点便能拿下胜利，却做出多余的事……」

「八一突然说要带银子妳回家，我还在是不是有什么原因……看来妳有烦恼呢。可以的话，说给伯母听听吧？」

「…………」

我吸了吸鼻子并手拭去泪水，接着始喃喃阐述：

「……我没办法像八一那，下出独创的棋步。只能照著书上写的依画葫芦……模仿名人等强大的棋士……」

面对初次见面的主妇却滔滔不绝地抱怨，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然而话语止不住地倾泄而出。

我渴望向某人倾诉这一切。

「但是我根本无法变成名人那的棋士……偶尔试图努力祭出新手，却总是会像刚才那毁掉整锅料理。我缺少棋感，光是模仿别人便已竭尽全力…………像我这人……根本不可能成为……职业棋士……」

八一的母亲不发一语地倾听我的丧气话。

接着她突然口了。

「银子。」

「是？」

「妳知最初发明马铃薯炖的人是谁吗？」

「……什么？」

「玉子烧呢？」

「那、那个………………很抱歉，我不晓得……」

「对吧？我也不晓得。」

「……」

「不过马铃薯炖及玉子烧造福的人，远比只有知名大厨能做出来的崭新料理更多。至少我有自信，光凭那些任何人都会煮的普通料理，便能充分满足家人的胃囊。」

语毕，八一的母亲「嘿嘿！」一声并挺起膛。

「伯母不清楚将棋的事。可是将棋肯定也存在像马铃薯炖或玉子烧之类的『战法』吧？」

「啊……」

经她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没错。

曾经有天才思考出来的独创战法风靡一时，甚至彻底改写了棋界的势力图。

然而那个战法，在我始下将棋的这短短十几年间便消逝了。

最终，大家还是选择回归从久远以前便存在的战法。

矢仓、角换、相挂、横步取以及雁木……就连居飞车党的顶尖棋士，都只是将默默无名的古早棋士原创的战法加以改良，然后继续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