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谱（2/7）

我脸上霎时失去血色。明明来这里之前已做好了觉悟，果然还是难以克制动摇之情。

「……天衣晓得这件事吗？」

「我怎么可能告诉她！！」

愤怒咆哮后，晶小姐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掩住嘴部。

我与晶小姐连忙环顾四周，幸好没有瞧见天衣的身影。看来她尚未从东京返回。

晶小姐压低声音说：

「……大小姐自幼便父母双亡。如今她面临重要的头衔战，甚至成为了世人关注的焦点，不能再让她背负更多重担。」

「妳说的没错，抱歉。」

我……实在太没了。贵为龙王而被吹捧成天才，但这时刻将棋却是如此无力。我悔恨地深刻体会到，端坐棋盘前时获得的全能感通通只是妄……

「听好了，绝对不可以流露出动摇之情。」

「是。」

一抵达主人所在的房间前，晶小姐便如此叮嘱我，我也做好觉悟并点点头。

「九头龙老师来访了。」

接着，晶小姐拉纸门──

「九……九头龙……老师……」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老人浑身插管且倒卧床铺，气若游丝的身影。

他的双眸如骸骨般深深陷落，且面色蜡黄。丝毫感受不到过去在SM小说家•鬼泽谈老师家初次见面时，那杀气逼人的气魄。

这副子……已经……

「许久不见了。」

我比照对局当前之际，扼杀一切感情、抹杀所有表情，挂上一个微笑面具，向卧病在床的老人招呼致意。

然而是否有成功笑出来，我却没什么自信。

「……这副模……见你…………真是、失礼了……」

天衣的祖父拚命调整紊乱的气息，同时指向隔壁房间。

「晶、晶…………把、把那个……给…………」

「是！」

晶小姐跪在榻榻米上，拉通往隔壁房的纸门。

出现在那里的竟是──

「唔……！？天、天衣！？」

天衣怎么会在这里！？见到祖父的身体状况，她不会受到冲击吗！？

瞧见我深受动摇的模后，晶小姐以沉稳的口吻解释：

「请冷静，老师。那只是人偶。」

「哦、哦哦……原来是人偶…………人偶？」

那是具精致到令人震惊的人偶。肌肤质感无懈可击，和本尊一弹嫩剔透。不晓得素材是什么。树脂吗？

当我指尖轻戳人偶脸颊以确认触感时，晶小姐口了。

「老师，让你看的并非人偶，而是洋装。」

「洋装吗……？是指这件纯白洋装？」

总穿着一身丧服般漆黑洋装的天衣，竟穿起了纯白洋装。即便只是人偶，也相当不可思议……不过只要瞥一眼就能明白──

丽的洋装使了最优质的布料，经由一流专家制而成。

天衣的祖父自棉被中撑起上半身，颤巍巍地向我解释：